去哪里都在风的方向里(浅笑而安未来可期)(精)/当代著名作家美文自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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遛小宠 小胖子拎着新做的饼饼，不用我帮忙，一口气跑到四楼。一路经过的每家门上，都贴着春联。他都要停下来，用手摸一下，叫声：姑爸爸。我们家那个男人，在他小小的心目中，一定就是个书圣。他长大了要是从事书法，应该直接找我算账。跟他说，姑姑家是四楼。然后教他认401。正是学舌的年纪，你说什么，他学什么。抱他起身按门铃，快乐地唤：“姑爸爸！” 先生来开门，冷不防他快乐地扑了进去。先生一把接过他，他急了，啊，不要。明明白白的拒绝。自己爬上凳子，先生正在训话我，回家晚了。小胖子听不懂，兀自快乐地招呼着：“姑爸爸，吃饼饼。”蓦地，下了座位，跑到儿子面前，唤：“哥哥，吃饼饼。”儿子正在玩游戏，难分难舍，敷衍地说：“马上好马上好！” 小胖子乐颠颠地又坐下，嘴张得很大。台湾手抓饼，我也爱吃。爷爷管得严，常常批评是垃圾食品，今天好容易逮着他老人家饭局了，我和小胖子得逞，只是站那儿，等人家做有些时间长，这不，四个做回家，就晚点了。 哪能安生地吃？不一会儿，他就直接下地玩了。这回瞎弄东西了，是插座。先生说：赶快把反动派弄走！好吧，去哪儿玩呢？小胖子拍拍圆滚滚的肚皮，满足地叹：吃饱了。 抱过他，下楼梯，晚风习习，正是散步好时光，再三邀请练字的两个男人下楼，大大小小四个人，竞有些浩荡了。 先生腿长，走在前面。儿子玩手机，落在后面。我要看护小胖子，不离左右。他摇摇晃晃地追先生，高声唤姑爸爸，在他的身后跑，要拉他的手。先生牵着他，他倒乖，一路跟着。过了一会儿，回头找我，开始点名：姑姑走！哥哥走！姑爸爸走！ 路灯下的街道，不同的感觉。领着他走在人行道上。经过一个池塘，有青蛙叫，远远近近。我们都停了下来。咕儿呱咕儿呱此起彼伏，一唱一和。他有些受惊，朝我扑来：“怕怕。”“不怕不怕。青蛙叫。”他有个早教机，里面有青蛙叫游戏，他想起来了，不怕了，开始学。 继续赶路。他突然想起来了，告诉我：青蛙不叫了。果真，再听不到那片蛙声了。他又扯起小胖腿往前冲。对面一对夫妻，牵着一条狗走来了。 小胖子停下来唤：狗狗。那两人开心坏了，朝着小胖乐，我也笑，应着：我们也在遛狗。回头一望，足有几里路下来了。先生一把抱起他，怕他累坏了。他挣扎着：“给姑姑抱抱。” 我劝着：“给姑爸爸抱抱。他正好锻炼身体，又要减肥。”小胖子立马成全，先生表演：看，一只手就可以举起小狗狗的。一只手还可以照玩。小胖子在先生手里，东张西望。先生考他，指耳朵鼻子下巴，认到眉毛时，小胖子不知道了，胖手在先生脸上乱捋。 一只癞蛤蟆爬来，儿子惊地叫了一声，旋即用手机追着拍起来。小胖子来劲了，挣脱了下地。我们把癞蛤蟆团团围住，我想抓了给小胖子好好看看，可是还是嫌太丑，不敢下手。儿子也有好久没看到它了，新鲜着呢，说说上发个不停。 好久没有走过这么远了，我们三个开始轮番抱小胖子，心疼他今天的表现，明显没有刚出门那么劲头十足了，每隔几步，还会邀请我们：坐下歇歇。只是几分钟停留，出脚就是奔。跑前又跑后，叫我们，姑姑，姑爸爸。再回头时，妈妈，爸爸。混乱不堪了。哈哈大笑，一把举起他，在他的小胖脸上啃地瓜：就做我们家小乖乖。当下小乖乖、小宝贝地唤，又戳中他的笑点了，在我的怀里笑得东倒西歪。 交给爷爷奶奶时，早已汗湿衣衫，大概已经累极，爽爽快快地和我们挥手再见，待得掉转车头时，还在爽声拜拜，今夜睡觉肯定踏实了，梦中他会不会笑出声来，一路学我们唤癞蛤宝？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