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诡异录

大唐诡异录
作者: 风咕咕
出版社: 辽宁人民
原售价: 49.80
折扣价: 28.40
折扣购买: 大唐诡异录
ISBN: 9787205112851

作者简介

风咕咕,原名赵杨,女,专职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四十一届高研班学员。沈阳市第十三届全民读书季“四佳人物”之最佳写书人。       作品有《春风故事》《唐朝三百年》《趣喵36计》《奋进者》《凌烟阁》《康熙秘史》《长生殿》等。

内容简介

楔 子 天宝三载(744),夏。 夕阳西垂,一抹挣扎的微光隐没在留白的天边。 洛邑城门紧闭,身着明光甲的武侯们威武地守在城下。 远处,一辆裹着尘土的马车晃晃悠悠地驶来,头裹无脚幞头的车夫不知轻重地叩打着厚重的百年城门。当班的武侯举起锃亮的无环刀刚要发威,马车的青布帷帐内传出醉醺醺的声音:“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青布的粗纹微微晃动,露出一角绣工平整的鱼袋,紫金闪闪的鱼鳞光芒盖过了嗜血的刀刃。 “难道是?”武侯脸色一紧,疾风般地跑向巍峨的阙楼:“快开城门——” 第一章 李杜汇 行路难·其一 【唐】李白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1 定鼎门附近坐落着两个里坊,分别为明教坊和宁人坊,两个街坊曾经水火不容,矛盾之源是一口井——仁井。仁井本是一口废弃多年的古井,却因为井水是长生不老药——“凤王丹”的药引子而化腐朽为神奇。 有人说仁井归明教坊,有人说仁井归宁人坊。两个街坊的百姓争得口干舌燥,打破了脑袋,好在谁也未见过“凤王丹”,矛盾尚且可以调解。 直到半月前,神都洛邑出现怪病。殖业坊的郭家男女老少十六口人用餐后,皆口齿流血不止,五官狰狞,血亏而亡。此怪病似春季九洲池上飞扬的柳絮,风过之处,无一幸免,更无一生还。 南市、北市、西市数十家药馆都束手无策,大姓人家请来了长安城义诊堂的郎中,依旧毫无头绪。更有传闻,连郎中也染病身故了。一时间,洛邑城内人心惶惶。 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天无绝洛邑百姓之路,凤王酒肆的老板凤娘从西域得到神药“凤王丹”,配以仁井之水便可救命。因此,“凤王丹”价值千金,仁井的救命水更是弥足珍贵,无病之人也想喝上几口,保平安。 自此,明教坊和宁人坊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平衡,几乎到了拼命的地步。 “谁不想活命?”天津桥重楼的说书人三郎脸色一凛,手指一捏,清秀的相貌和轻盈的身姿引来宾客们的满堂喝彩。 “好——” 突然,三郎如玉的五官竟流出丝线般的鲜血,一毫一厘地渗入白皙的肌肤。转眼间,那殷红的血线仿若胡女弹奏的琵琶弦,柔韧而刚,生生勒住那张扭曲而干瘪的脸。 “啊——”三郎发出锥心的号叫,脸颊已被锋利的血线割成无数模糊的碎块,血气飞溅。那些被溅到的宾客好像泥沼里砍不烂的水蛭,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却无法逃脱夺命的血线。 清雅的茶楼变成生死轮回的修罗场,充斥着一张张剥落的脸皮和一副副阴森的白骨。 “快去找凤娘。”逃命者蜂拥而去。 角落处,身着半旧黑色长袍的杜子美稳稳地端起缠枝牡丹花盏,一滴鲜红的血飞入盏内。瞬间,那血滴在温润茶色的包裹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枝红艳露凝香,是怎样的红?”杜子美沉寂地放下花盏,盈满赤色的瞳孔转而化为墨色,“谁不想活命!” 一个时辰后,凤王酒肆座无虚席,饕餮古兽的香炉内燃着安神的玉松香,辛辣清凉的香气从饕餮镂空的双眉、双眼、双耳、口鼻处袅袅漫出,暂时安抚着那些求药救命的“白骨脸”。 杜子美依旧坐在不显眼的角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满屋的枯枝残花和围观的宾客。 相邻座席的客人穿着不良人的官袍,虽佩剑,却掩藏不住满脸稚气,应该是偷偷跑出来看热闹的官家孩子;主位座席的客人是位穿长袍的老者,自带的银酒具价值不菲,那是南市的粟特人从西域背来的,一看就是世家出身;靠近后堂座席的客人戴着白纱帷帽,辨不出男女,身份神秘。 他,会来吗? 杜子美的眼底映着说不出的痛惜。这时,跑堂的小二头顶“阿婆清”的酒坛四处游走:“莫急,莫急,掌柜的马上就到。” “求凤娘救我儿性命!”一名年迈的老妪颤颤巍巍地行下叉手礼。 小二瞄了一眼,叹气道:“救性命容易,不过,掌柜的规矩……” “有,有。”老妪拿出贴身的连枝绣纹荷包,里面尽是金黄细软之物,其中一枚黄褐色的宝石极为显眼,宛如一只发情的猫的眼睛,小二贪婪地咂舌:“这是南市金石居的硬通货,不会是偷来的吧?” 老妪摆手:“不,不,这是当年我家老爷子修明堂有功,得到的赏赐。” “甚好,我喜欢。”妩媚而放肆的笑声仿若散发肉桂香气的浓茶,久久不散,一位身着淡赭襦衫的女子在侍女的陪伴下从后堂走出。 此女虽为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雪白的肌肤衬着轻薄摇曳的石榴花裙。一步一摇间,头上的蜻蜓簪子翩翩欲飞,手腕上的红绸带飘逸妖娆,更是添了几分神韵。侍女年纪尚小,梳着双髻,双手捧着如凝脂般细腻晶莹的白玉净瓶。 “凤娘救我,救我。”天津桥重楼的说书人三郎冲动地伸出双臂,乱扑着,“救我。” “好啦,念在你我相识一场。”凤娘从暗袋里拿出一只磨得发黑的铜兽龟,龟身半个手掌大小,小龟拱着小嘴,眯着眼,犹如蓬莱仙岛的灵物。 只见凤娘将铜兽龟放入掌间,压在错乱的掌纹上,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抖,那缕红绸燃成璀璨的火焰,炙热的火苗锤炼着铜兽龟。 铜兽龟在掌心火中涅槃,似乎活了起来,竟然睁开双目。 众人见此景,纷纷惊愕不已。凤娘得意地伸出另一只手:“瓶儿。”侍女瓶儿立刻送上白玉净瓶。 凤娘将净瓶高悬半空,一注水流从天而降,落在火中的铜兽龟上。神奇的是,火竟然未灭,烧得更烈。 转眼间,周围下起看不清的细雨,如毛发一般。连绵零碎的水滴密集地喷落而下,屋内一片仙雾蔓延,烟雨蒙蒙。 杜子美努力地睁大双眼,狭小的瞳孔映出一个碾碎的、泛着旧的盛唐幻境:在雨水仙露的滋润下,枯败的树枝变成了展翅的飞鸟;凋敝的残花舒展着娇嫩的叶片,吐露芬芳的花蕊;“白骨脸”们贪婪地沐浴着神水,水过之处,生出娇嫩的肌肤。那晶莹剔透的水滴纷纷扬扬地散落,仿佛血腥的一切从未发生,仙境一瞬,人间一载,除去虚幻,剩下的岁月皆为苟延残喘。 “啊……”杜子美忽然感到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一阵凛冽的风贴面而过,扫过左耳,随之而来的是战栗的刺痛,整个人顿时清醒。他拂过耳垂,指尖染了红。 有人在用暗器帮他?杜子美警觉地瞄着四周。稚嫩的不良人不知从何处撑起一把怪异的伞,伞柄亦是剑柄;长袍老者依旧在喝酒,只是银酒盏里盛的是“仙露”;神秘人…… 杜子美仔细寻找,那位戴着白纱帷帽的神秘人不知所终,待他望向门口的方向,屋内已经鸟语花香,金光闪闪。 “收——”凤娘手腕一扬,柔软的红绸卷过白玉净瓶。雨停,火灭,龟目闭,一切尘埃落定,屋内恢复世间的安宁。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更何况经历了生死,满堂宾客皆是脱胎换骨的信徒,纷纷将随身携带的贵重之物献了出来。 檀木柜台上的牡丹缠枝托盘上堆满了铜钱、银锭、玉器、金银珠宝等,其中一个透明的琉璃瓶极为显眼,那是一整瓶的胡椒香料。琉璃稀有,胡椒更是贵重,两者同在,盖过金银。 店小二扯着嗓子吆喝:“甘露之水仅可治病,想要长生不老,独有凤王丹。今日的凤王丹只有一颗,价高者得。” “瓶儿……”凤娘将白玉净瓶递了过去,侍女瓶儿转身走入后堂。凤娘再次拿起铜兽龟,敲了几下龟壳,晃了晃,里面传出金石滚动的声音。 屋内散发出沁人的香气,引得鸟儿盘旋鸣啼,花儿收瓣闭蕊,众人更是显出痴迷依恋之神色。 杜子美眉头一紧,即将宵禁,他再不来,就要错过今晚的重头戏了。 凤娘勾唇媚笑,眼角牵起两道狭长的淡纹:“太白先生曾说,仙人为我抚顶,结受长生命符,这世上难寻的凤王丹便是长生命符。” “凤娘莫要打谜语,出价便是。”恢复玉面的三郎率先开了口。 凤娘勾起手腕,拂掠丝滑的红绸,托起铜兽龟:“长生是讲机缘的,价高者未必能得,价低者未必不能得。” “那要如何得到?”稳坐的长袍老者追问。 凤娘的眼底映过润泽的银光,解释道:“说来也容易,这凤王丹是在神龟体内,经无根之火炼就。丹成,兽碎,取得辛苦。今日,我们便以射覆之法射出凤王丹的颜色,在座的诸位若有许负之能,我定将凤王丹双手奉上。” “射覆?”堂上炸开了锅。 杜子美挺直了腰身,理过圆领的棠苎襕衫。 这时,雕花的木门撬开一条缝,融融的荧光仿似凝聚了九天银河的精华,驱赶着吞噬真相的世间尘嚣。 “好酒,好酒——”一男子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远行的慵懒,背后是万千的华彩。 “是他!”杜子美激动地站起来,“先生——” 男子未言,径直奔向案几上的郎官清。他拎壶而起,仰面畅饮。 “咕咚咕咚”的声音落下,男子畅快地落下广袖,洒脱道:“美酒冬酿春熟,这味道比长安城的常乐坊有过之而无不及。好酒!” 凤娘眼眸一闪:“好酒迎贵客,既是长安城的贵客,快请上座。” 机灵的店小二送上柔软的茵褥。男子挑起衣襟,掠过腰间的龙泉剑,坐在案几前:“不必麻烦,有酒就行。”他目光瞥过素色的瓷盂:“射覆……” “正是。”凤娘指向铜兽龟,“保长生,射一色。” 男子淡淡地扫过,眼底滚动着华美的色调:“于覆器之下而置诸物,令暗射之,故云射覆。其实,说来也简单,将物件藏在盂内,让对方猜测。凡是射覆高手都精通占卜,汉代的奇人东方朔曾是射覆高手。到了本朝,射覆已经成为考核天文郎的考题。上自皇家,下至民间,都极为喜欢射覆。” “说得好。”凤娘大声喊道,“那就开始吧。”杜子美急匆匆地站起来:“我先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男子的案几前,谦恭地行下叉手礼:“河南杜子美。” “哦?”男子微微一颤,还礼,承让。杜子美顺势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从腰间解下一面菱花镜,又从竹纹荷包内倒出一把糖色的八棱珠。他将其中一粒珠子压在铜镜的中央。 “这是双射,龟兽对长生,长生对凤王。” “此话怎讲?”小不良人蹿了出来,“谜底到底是什么?” 杜子美不慌不乱地夹起一颗珠子落在铜镜上:“这不是普通的兽龟,而是龙龟,属神龙之子。它背负着河图洛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和人世,护国家昌盛,佑社稷安康,为祥瑞之兽。龙龟属金,卦象有二,一为乾卦,乾为天;一为兑卦,兑为泽。”他又落下一颗珠子。 同桌的男子饮下醇厚的郎官清,瞥了一眼珠子组成的图案,顺口说道:“上一阴爻,下二阳爻,这是兑卦。” “没错。”杜子美深吸一口气,“兑卦在正西,是太阳落山的方向,阳气衰减,阴气自上而下,为萧瑟、肃杀、从革之意。” “那岂不是……”小不良人情绪激动地指向铜兽龟,颤抖吐出两个字,“杀、戮。” “啊?”屋内再次陷入骚动。 “哈哈哈。”凤娘的眼角微微低垂,软绵的笑声中带着几分旖旎风情,“先生果然聪慧。” “这只是其一。”杜子美轻轻地捡起一颗珠子,“龙龟为杀戮从革之意,射朱色。那长生却是十天干十二宫,即:甲日见亥、乙日见午、丙日见寅、丁日见酉、戊日见寅、己日见酉、庚日见巳、辛日见子、壬日见申、癸日见卯。长生为万物生长,欣欣向荣之意。”他一边说着,一边落子。转眼间,铜镜上铺满了珠子,宛如布局的棋盘。 “长生在五行中为巳申,属水,申金生水。”杜子美的眼神停滞了一下,反问道,“凤娘,我说的对吗?” “先生何意?”凤娘似懂非懂地抖过手腕,腕间的红绸带紧了几分。杜子美没有应答。 “哈哈——”同桌男子豪迈大笑,“水无色,可洗万物,包括杀戮之血。所以,射无!” 杜子美脸色微变:“的确如此,这本就射无。” 小不良人的情绪愈加激动:“那岂不是……” 杜子美看向凤娘,眼底浮动着点点暗芒。凤娘冷冷地扫了一眼:“先生何意啊?” 杜子美浅浅勾唇:“事到如今,还不肯说出真相吗?” “真相?”屋内的人满脸不解,窃窃私语,“什么真相?” 杜子美看向同桌男子,同桌男子放下酒盏,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葫芦瓶,取下宝顶盖子,一股清汪汪的水盛在石榴盘中。 “这就是真相!”杜子美缓缓道出,“你们事先将毒撒入水井,再行高价兜售解药,又故弄玄虚以长生之名贩卖凤王丹。洛邑百姓皆喜文好武,只可惜受了你们这群歹人的蒙蔽,受尽折磨,你们难道不羞愧吗?” “哈哈……”凤娘放肆大笑,“先生真会说笑,莫非是想抢三郎的饭碗?”三郎随之附和:“尔等心思难道不羞愧吗?” “你们……”杜子美面带一丝犹豫。同桌男人却是泰然自若:“既然如此,不如我饮下此水,孰是孰非,自见分晓。”他伸手去拿盘,杜子美阻拦:“不可。” 小不良人跳了出来:“既是清水,还是自证最有说服力。” “对,自证清白。”焦点再次回到凤娘身上,那盘清水端到她唇边。 凤娘轻轻地抚摸着铜兽龟一言未发,褐色的瞳孔愈加深邃。寂静的屋内似乎涌动着风,就像幼年的那般。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浑身却浸着化不开的寒冽。她只能颤抖地攥紧手中的无环刀,嗜血的刀刃模糊地映出一张惨白的脸。 黏稠的血迅速变冷,重叠地凝固在吊腿的鱼鳞甲片上,那根淬毒的箭头穿透了坚硬的圆护片,生生扎进瘦弱的肋骨,钻心般的剧痛从躯干蔓延到四肢,直到握刀的指尖,仿佛强悍的铁匠抡起重重的锤,狠绝地将尖锐的钉子钉入坚硬的铁板。 她必须死死靠着身后的石壁,用更剧烈的痛来对抗渗入体内的毒素,才能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那是挤满胡商和驼队的一片黄沙,那是将士们舍身厮杀的一片黄沙,那也是掩埋皑皑白骨的一片黄沙。渺小而密集的沙粒越吹越远,落在千里之外的太极殿上,砌成了九五之尊的龙椅。 同一种颜色承载着人间烟火、金戈铁马、生死离别…… 更承载着无上的皇权! “活、下、去。”她的腰间挂着玄甲军的鱼符,那是将士们拼着最后一口气,杀出一条血路抢回来的。 她摸着鱼符背面那蛛网般的脉络,狠狠地咬住唇,咸腥的血从嘴角涌出,竟没有一丝痛感。 她仿佛又回到了幼年的家。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正堂的角落里燃烧着通红的炭火,香炉里泛着梨子的清香。她倚在娘亲的怀里撒娇,父亲慈爱地看着她们,反复地擦拭着锋利的匕首,那是送给她的生辰礼。 转眼间是满目的红,是将士们血战敌军的战场,是娘亲烧成炭骨的尸体,是父亲孤身冲入敌军的背影…… 渐渐地,她的眼前晃动着一个模糊的双影儿,那是用红绸做的“髽髻娃娃”。 在这晚霞漫天的傍晚,“髽髻娃娃”闪耀着温暖的金光。 巍巍盛唐气,浩浩洛阳城。请与少年不良人一同探寻繁华盛唐背后暗藏着的隐忧和危机。 神秘王屋山,破败公主府。请跟随点滴线索的指引,亲临探案现场,挖掘被深埋的秘密, 文人的风骨,名士的气节。邀您共赴与李、杜二人对酒吟诗、执剑破案的逍遥时光。 翻开本书,您将看到一个立体、生动、奇谲、玄妙的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