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新版)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 1929— ),享誉世界的小说家、文学评论家。1929年出生于捷克斯洛伐克布尔诺,1975年起定居于法国。著有小说《玩笑》《生活在别处》《告别圆舞曲》《笑忘录》《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不朽》《慢》《身份》《无知》《庆祝无意义》、短篇小说集《好笑的爱》、随笔集《小说的艺术》《被背叛的遗嘱》《帷幕》《相遇》、戏剧《雅克和他的主人》等总共十六部作品。1973年获美第奇外国小说奖,1985年获耶路撒冷文学奖,2001年获法兰西学院文学大奖,2020年获卡夫卡国际文学奖。 \"
内容简介
\"【精彩书摘】: (关于轻与重) 如果我们生命的每一秒钟得无限重复,我们就会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一样被钉在永恒上。这一想法是残酷的。在永恒轮回的世界里,一举一动都承受着不能承受的责任重负。这就是尼采说永恒轮回的想法是最沉重的负担的缘故吧。 如果永恒轮回是最沉重的负担,那么我们的生活,在这一背景下,却可在其整个的灿烂轻盈之中得以展现。 但是,重便真的残酷,而轻便真的美丽?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 巴门尼德早在公元前六世纪就给自己提出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宇宙是被分割成一个个对立的二元:明与暗,厚与薄,热与冷,在与非在。他把对立的一极视为正极(明、热、薄、在),另一极视为负极。这种正负之极的区分在我们看来可能显得幼稚简单。除了在这个问题上:何为正,是重还是轻? 巴门尼德答道:轻者为正,重者为负。他到底是对是错?这是个问题。只有一样是确定的:重与轻的对立是所有对立中最神秘、最模糊的。 (关于爱情的发生) 大约是三个星期前,他在波希米亚的一个小镇上认识了特蕾莎,两人在一起差不多只待了个把钟头。她陪他去了火车站,陪他一起等车,直到他上了火车。十来天后,她来布拉格看他。他们当天就做了爱。夜里,她发起烧,因为得了流感,在他家整整待了一星期。 对这个几乎不相识的姑娘,他感到了一种无法解释的爱。对他而言,她就像是个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的孩子,顺着河水漂来,好让他在床榻之岸收留她。 她在他家待了一个星期,流感一好,便回到她居住的城镇,那儿离布拉格两百公里。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我方才提及的那个片刻,即我看到了托马斯生活关键的那个时刻:他站在窗前,目光越过庭院,盯着对面房子的墙,在思忖:是否该建议她来布拉格住下?这份责任令他害怕。如果 现在请她来家里住,她一定会来到他身边,为他献出整个生命。 要么该放弃?这样一来,特蕾莎还得待在乡下的小酒店做女招待,那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是想她来到他身边,还是不想? 他目光盯着院子对面的墙,在寻找一个答案。 他一次又一次,总是想起那个躺在他长沙发上的女人的模样;她和他过去生活中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既不是情人,也不是妻子。她只是个他从涂了树脂的篮子里抱出来,安放在自己的床榻之岸的孩子。她睡着了。他跪在她的身边。她烧得直喘气,越喘越急促,他听到了她微微的呻吟。他把脸贴在她的脸上,在她睡梦中轻声安慰她。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她的呼吸平静了一些,她的脸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脸上凑。他感到她的双唇有一股微微有点呛人的高烧的热气味。他吸着这股气息,仿佛想啜饮她身体的隐秘。于是他想象她已经在他家住了许多许多年,此刻正在死去。突然,他清楚地意识到她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下去。他要躺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死。受了这一幻象的鼓动,他挨着她的脸,把头埋在枕头里,许久。 此时,他站在窗前,回想着当时的一刻。如果那不是爱,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景? (关于生活的告别) 她醒过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 她出了门,朝河堤走去。她想看看伏尔塔瓦河。她想站在河岸上,久久地望着河水,因为看着流动的河水,可以让人心静,可以消除人的痛苦。河水一个世纪一个世纪在不断流淌,人间的故事就在河边发生。它们发生,第二天就被遗忘,而河水依旧在不停地流淌。 倚着栏杆,她朝下望去。这儿是布拉格郊外,伏尔塔瓦河已经穿过市区,将辉煌的赫拉得茨堡和一座座教堂留在身后,犹如一位刚下台的女演员,疲惫不堪,神思恍惚。河水沿着筑了栅栏和护墙的肮脏的河岸流淌,在栅栏和护墙后面,是被废弃的工厂和游乐场。 她久久地望着河水,这儿的河水看上去更忧伤,更晦暗。突然,她发现河中央有一样奇怪的东西,一样红色的东西,对,是一张长椅。一张金属脚的木头长椅,是布拉格公园常见的那种。长椅在伏尔塔瓦河中央慢慢地漂浮。接着后面又浮来了一张。然后又是一张,一张接着一张。特蕾莎终于明白了,她看到的是布拉格公园里的长椅,它们随着河水漂离城市,一张张长椅,越漂越多。河水将它们冲向远方,就像秋天的落叶被水远远地冲离树林,漂浮在水面上,有红的,有黄的,还有蓝的。 她转过身,想问问人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布拉格公园里的长椅会漂在河水里?可是,人们从她身旁经过,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在这座短命的城市里,一条河一个世纪复一个世纪地流淌而过,他们根本就无所谓。 她重又凝望着河水。她感到无尽的悲哀。她明白她所看到的,是永别。永别生活,生活正带着所有的色彩逝去。 长椅从她的视野中一一消失了。后来她又看到了几张,是最后漂来的几张,接着又漂来一张,是黄色的,然后又是一张,蓝色的,这是最后一张。 \" \"【编辑推荐】: ★米兰·昆德拉作品全系列焕新重启,绝对代表作、堪称伟大的文学典范、全球超级畅销书《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领衔登场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方向感匮乏、意义感缺失的时代不得不读的问题之书 1.生命之轻与重 “重与轻的对立是所有对立中最神秘、最模糊的。” 轻 “不能承受地轻,轻若鸿毛,轻若飞扬的尘埃,轻若明日即将消失的东西。” “生命一旦永远消逝,便不再回复,似影子一般,了无分量,未灭先亡,即使它是残酷,美丽,或是绚烂的,这份残酷、美丽和绚烂也都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意义,无法检验无法修正,生命是否变得自由,是否真的美丽? 重 “如果我们生命的每一秒钟得无限重复,我们就会像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一样被钉死在永恒上。这一想法是残酷的。在永恒轮回的世界里,一举一动都承受着不能承受的责任重负。 ——不断接受检验的责任重负,让生命真切实在,是否变得残酷而不堪承受? 2. 爱的方式 特蕾莎—托马斯—萨比娜 “特蕾莎和萨比娜代表着他生活的两极,相隔遥远,不可调和,但两极同样美妙。” 托马斯与特蕾莎——人生挚爱 特雷莎感到“她的灵魂从每一根血管,从每一根毛细血管和毛孔中飞冲到表面,要让他看一看”,她只身前往布拉格找托马斯。 托马斯是一个半唐璜式的人物,一方面,他对特蕾莎有着充满诗意的爱:“对这个几乎不相识的姑娘,他感到了一种无法解释的爱。对他而言,她就像是个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的孩子,顺着河水漂来,好让他在床榻之岸收留她。”另一方面,他难以克制对其他女人的欲望。 特蕾莎对托马斯的那些“友谊”嫉妒之极,这种嫉妒白天被竭力抑制住,晚上变幻成带有死亡意象的噩梦,折磨着她,也折磨着托马斯。伴随着两人感情的,是捷克斯洛伐克复杂不安的局势,个人生活渐渐滑向坠落边缘。偶然而宿命的爱情,有一见钟情的热烈美好,也有纠结牵绊的悲剧意味 特蕾莎是生命之重的一个代表 “他跟特蕾莎捆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七年里,他每走一步,她都在盯着。仿佛她在他的脚踝上套了铁球。” 萨比娜与托马斯——灵魂伴侣 画家萨比娜,是托马斯的情人,也被托马斯看作是精神层面最理解他的人,她与托马斯始终保持的私情、她与托马斯之间的默契,使得她成为特蕾莎极度嫉妒的一个对象。 萨比娜是生命之轻的一个代表 “人生的悲剧总可以用沉重来比喻。人常说重担落在我们的肩上。我们背负着这个重担,承受得起或是承受不起。我们与之反抗,不是输就是赢。可说到底,萨比娜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什么也没发生。她离开了一个男人,因为她想离开他。在那之后,他有没有再追她?有没有试图报复?没有。她的悲剧不是因为重,而是在于轻。压倒她的不是重,而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3. 如何过好这一生? 生活的意义与价值 “如果生命的初次排练就已经是生命本身,那么生命到底会有什么价值?” “追求的终极永远是朦胧的。期盼嫁人的年轻女子期盼的是她完全不了解的东西。追逐荣誉的年轻人根本不识荣誉为何物。赋予我们的行为以意义的,我们往往对其全然不知。” 赋予意义——走向媚俗/ 刻奇(kitsch) “媚俗让人接连产生两滴感动的泪滴,第一滴眼泪说:瞧这草坪上奔跑的孩子们,真美啊!第二滴眼泪说:看到孩子们在草坪上奔跑,跟全人类一起被感动,真美啊!只有第二滴眼泪才使媚俗成其为媚俗。” “这个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换句话说,也就是媚俗。” “媚俗是把人类生存中根本不予接受的一切都排除在视野之外。” “在媚俗的王国,实施的是心灵的专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