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资租赁实务全书(流程指导操作要点案例分析)

作者简介

朱崇坤 法学博士，北京厚大合川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中国法学会会员、北京企业法治与发展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行为法学会理论研究会秘书长。 贾毅军 北京企业法治与发展研究会融资租赁研究中心主任，融资租赁业务实操专家。曾任多家融资租赁公司高管，并辅导国内多家租赁公司筹建和业务运营工作。精通融资租赁企业规划运营和资产管理，对融资租赁市场和资本市场有独到见解。 付丛笑 北京企业法治与发展研究会融资租赁研究中心副秘书长，长期从事融资租赁一线工作。曾任多家融资租赁公司中层管理人员，在交易结构设计和风险防控方面具有丰富经验，对产品创新和综合金融服务具有一定研究。

内容简介

（三）尽职调查 尽职调查的本质是一个信息搜集和信息印证的过程。从信息搜集的渠道看，可以分为：现场尽职调查、公共信息搜集和第三方征信信息搜集。公共信息搜集（主要是网络上的公开信息搜集）针对行业、市场方面的分析会有所助益，但对于项目风险的评估来讲，信息的指向性、时效性都比较差。第三方征信信息中，最常用的是来自中国人民银行的企业法人征信报告和自然人个人征信报告以及涉诉、执行等信息。对信息最全面、最有效搜集确认的方法，就是现场尽职调查，这是最具效率、准确性和时效性的信息搜集方法。 尽职调查的方法，可以概括表达为：信息搜集—信息核实—信息分析—信息搜集。这是一个闭环结构，意味着尽职调查的深度可以无限趋近真实情况。但从实际操作条件看，囿于现场人员条件、场地条件、时间条件、操作条件等因素的制约，现场考察人员必须综合各方面因素，找到一个“合适的深度”，这个“合适的深度”的标准就是，核心的重要的信息已经搜集完毕，重要的关键的风险点已经被充分揭示。 现场尽职调查一般由双人完成，一人为主——项目A角，一人为辅——项目B角。有条件的融资租赁公司或者有必要的重大项目，可以请风控经理加入一同进行现场尽职调查，这种安排可以在最大限度地控制道德风险和操作风险的同时，提升项目推进效率，还可以在项目经理的风险控制能力提升方面发挥作用。现场尽职调查的主导者为项目A角，项目A角在现场尽职调查的过程中要发挥多重角色功能，要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段内，娴熟地运用销售沟通技能、风险分析技能和组织协调技能完成数项工作。辅助者项目B角应对项目A角的工作进行补充、验证，起到查缺补漏的辅助作用。由于项目A角和项目B角的工作内容相同，只是一个主导一个辅助，因此，以下统称为“项目经理”。 1.准备工作 （1）时间、人员的预约 项目经理应与承租人沟通确定尽职调查的时间和需要配合的人员，确保到达现场时，承租人的实际控制人和核心管理人员可以在现场接受访谈，生产部门、销售部门、财务部门负责人可以在现场配合尽职调查。 （2）调查工具准备 进行现场尽职调查时，必须携带数码相机或者具有拍照功能的手机，以便于现场拍摄办公环境、生产环境。还需要携带大容量U盘，便于保存企业提供的一些电子资料。另外必备的还有笔记本电脑，便于随时整理资料和查询信息。 （3）调查内容准备 项目经理在启动现场尽职调查前，需要认真研读承租人申请资料，尽可能全面认识承租人，并找到信息残缺点和信息疑问点，梳理出重点考察问题与事项，做好尽职调查前的充分准备。 2.现场访谈 当项目经理到达承租人所在地，与承租人的任意一位员工开始接触时，现场尽职调查工作即正式启动。 一般情况下，承租人会安排车辆到车站、机场等迎接项目经理。在到承租人办公地的路上，项目经理可以与司机或工作人员进行聊天式交谈，交谈过程中，可以有意识地针对企业规模、股东背景、实际控制人背景、历史沿革、组织架构、部门职责、高管素质、员工数量、重大投资事项、企业经营收入与利润率等方面的信息进行了解，并基于新增的信息，修订和完善前期草拟的现场尽职调查重点。 到达承租人办公地后，即开始正式进入访谈阶段。对实际控制人或最高管理者的访谈是第一个访谈层次，对财务负责人、销售负责人、生产负责人等的访谈是第二个访谈层次，对财务人员和其他一般员工的访谈是第三个访谈层次。在不同的访谈层次，访谈的重点应该各有不同。 第一层次，重点了解企业规划布局，关注企业沿革所体现的企业经营理念、经营智慧和管理风格、主业专注度、核心竞争优势、经营规划与发展方向、行业趋势与市场空间、经营质量、企业各个部门的功能设置及其理由等问题。 第二层次，重点了解企业经营状态，关注主营业务盈利模式、主营业务构成、收入规模及其变化、盈利能力、历史重大筹资和投资活动及当前重大筹资投资活动的进展等问题。 第三层次，重点了解企业内部管理，关注企业内部运营活动如何展开、组织气氛、团队凝聚力、内部决策链、财务记账原则与方法、市场营销的具体方法与成效、实际控制人品行与性格、基层员工对管理层评价等问题。 需要指出的是，以上强调的是针对不同访谈层次所应重点关注的事项，并非某个方面问题只能问某个层次的访谈对象。实际上，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所有的问题都应该针对每个访谈层次发问，以形成不同访谈对象信息的交叉印证和相互补充，只是某些问题应该让某个访谈层次重点说明而已。多数情况下，某些问题也只有相应的访谈对象才能圆满回答。 访谈结束后，项目经理应该对企业的整体情况判断有种“成竹在胸”的感受，此时被调查企业的历史路径、当前状况和未来方向应该都已经条理分明了。项目经理在这个节点上，应该可以笃定地梳理出几个重点需要调查、印证的工作点，并基于此展开后续的调查工作。 3.资料搜集 后续的调查工作，在表象上可以用资料搜集来概括，但实质上这是一个信息的印证、分析过程，也是一个新信息的发现与补充的过程。 资料是信息的载体，现场尽职调查的资料有两类：财务性质资料和经营性质资料。财务资料是用“会计语言”表达的企业经营信息，因为会计本身就是对企业各种经营活动的记录。经营性质资料，是企业在运营过程中产生、沉淀的各种资料，虽然较财务资料的系统性差，但考虑到企业的各种“会计处理技巧”，其真实性往往超过财务资料。针对这两类不同的资料，形成了两种不同的资料搜集方法：逆会计循环的类审计方法和沿经营活动展开的资料印证方法。 逆会计循环的类审计方法，就是从财务报表出发，沿着报表—账册—凭证的次序，完成对财务报表真实性的印证。之所以称之为“类审计”的方法，是因为现场的条件根本不允许细致到真正审计工作所需的标准，能够将企业最核心的真实经营情况予以验证，并可以由此完成风险的识别与分析就足够了。需要搜集的资料包括：资产负债表、损益表、现金流量表、各个会计科目的科目余额表和科目明细、主要银行账户近期银行对账单、结转收入形成应收账款时的银行进账单、某典型主营业务的成本核算资料、体现在往来科目／存货／股权投资科目中的投资相关资料、银行借款明细所对应的借款合同和借据、纳税申报表等。在取得以上资料后，项目经理现场进行阅读、对比与印证分析，并结合资料的现场分析与财务人员就记账规则、记账方法、科目主要内容等问题进行访谈。 沿经营活动展开的资料印证方法，是根据访谈获知的企业历史与运营程序，将其中各个环节的资料进行搜集印证。需要搜集的资料包括：公司章程及历次章程修订文件、历年主营业务合同统计表格、现场抽取若干主营业务合同原件审验（并拍照或复印）、合同执行过程中的文件记录（往来电子邮件、合同执行进度证明文件、会议纪要等）、生产车间生产记录文件、各个部门报送总经理的内部工作报告、投资事项可行性报告、投资进程的阶段性报告或印证文件、与关联方的合同、公司年度会议总结报告等。获取这些资料后，项目经理现场进行翻阅，快速浏览资料内容，借以对比与访谈信息是否存在出入，如果资料间或者资料与访谈信息有差异，需现场对相关人员进行访谈了解原因。 从实际的操作经验看，现场完成访谈，并使用以上两种资料搜集方法获取有关资料，需要1—2个工作日，如果企业管理不规范、项目经理前期准备工作做得不到位或者项目经理自身能力素质暂时未达到要求的话，所需时间还要更长。对于目前一些融资租赁公司以现场尽职调查深度、广度和质量方面的缺陷，去换取项目操作效率的做法，应当持坚决的否定态度，真正的效率提升应该在风险可控和工作质量达标的前提下展开，通过优化现场尽职调查方法、提高调查人员能力的途径去解决效率问题。 当一天的调查结束后，项目经理应该利用晚上的时间对已经搜集的资料进行认真的阅读，通过资料信息与访谈信息的互相印证判断已搜集资料的真实性，对于真实性存疑的资料，或者存在矛盾信息的资料，应该予以明确列示，作为下一天工作的重点。此外，在资料阅读过程中，也可能发现新的问题和新的考察重点。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搜集资料的过程中，一定要特别留意固定资产信息、无形资产中的土地信息、货币资金信息中的账户信息等。这些资料，除可以用于项目风险评估外，还可以用于后期的租后管理，即“财产线索”信息。 当项目经理完成了资料的搜集以及资料真实性印证工作后，现场尽职调查的主体工作即告完成。此时，项目经理应该针对已经获知的信息，对融资租赁方案进行再次审视：是否存在法律合规问题？是否需要追加其他担保条件？是否需要调整租赁要素——金额、期限、利率、保证金与手续费比例等？如果基于新的信息，项目经理认为需要对融资租赁方案进行调整，应该立即在现场同承租人展开再一次的谈判工作，直至双方对融资租赁方案达成一致意见。需要指出的是，项目经理不应该对承租人作出任何承诺，而应该向承租人表示最终的结论需要在项目审批完成后才能确定，为自己创造掌控项目能力的空间。同时，项目经理应再次就项目操作流程和预计操作时间与客户交流意见，控制客户对项目操作效率的期望值。 4.报告撰写 完成目标企业的现场尽职调查后，项目经理就可以启动《融资租赁项目调查报告》（表4 –12）撰写工作了。项目经理撰写调查报告的过程，是再一次更深入、更系统地对承租人进行审视和风险分析的过程，其间还可能会数次发生与承租人的沟通和资料补充。 （1）调查报告的指导原则 调查报告的撰写应该充分体现三个指导原则：全面、真实和准确。 全面性原则要求，现场尽职调查了解到的信息应全面地、无遗漏地记录在调查报告中，不存在对调查信息的“择选”“加工”或“过滤”；项目经理应该综合分析所有信息的彼此勾稽和关联，核查是否存在信息披露的盲点。 真实性原则要求，报告中呈现的所有信息（包括数据、叙述、说明、观点、结论等）都必须“有据可依”。虽然现场尽职调查无法奢求所有的信息都有坚实的、具备充分真实性的资料做印证和支撑，但也必须全面披露信息的来源（访谈、书面资料、分析推理、信息交叉印证等），即现场尽职调查报告必须真实地反映项目经理现场搜集的信息，以及基于这些信息所得出的推理和结论。 准确性原则要求，所有报告中的信息，如果是摘录所得，必须保持与依据资料的高度一致性；如果是分析推断所得，必须说明分析过程和推断理由，以详实的数据为基础，以缜密的分析为工具，得出尽可能准确的表述。 （2）调查报告的主要内容 调查报告的内容主要分为四部分：项目情况及融资租赁方案说明、对承租人的分析、对租赁物的分析、对担保措施的分析。 ①项目情况及融资租赁方案说明 对项目情况及融资租赁方案的说明要做到简明扼要，使审查人及评审委员一目了然。主要包括承租人名称、租赁物信息、融资租赁交易结构、融资租赁要素、资金用途、还款来源及安排、担保措施、项目综合评价等。 ②对承租人的分析 承租人是租金的偿还主体，这部分内容是调查报告中的主要内容。对承租人的分析，一般应围绕承租人的既往信誉、资产实力、财务状况等环节展开，通过掌握的承租人材料，对承租人的未来风险状况进行判定。通过资产规模与质量、盈利能力、偿债能力的定量分析，判断企业的偿还能力；根据企业文化，实际控制人的人格、历史信用记录等考量企业的偿还意愿；结合承租企业的偿还能力、偿还意愿对今后租金的回收风险作出全面的评估。 ③对租赁物的分析 对租赁物的分析，一是要保证租赁物质量可靠、技术先进，在行业中美誉度相对较高。虽然出租人对融资租赁物件的品质和售后服务不承担责任，但在实践中，租赁物的品质和服务或多或少会对按约收回租金产生影响。二是要保证融资租赁物的价格相对稳定。在租赁物价格急剧下降的情形下，如果租赁保证金比例过低且租赁担保不足，承租人理性选择违约的概率就会加大，租赁物处置收益将不足以弥补损失，租赁风险问题将突显。三是要保证租赁物通用性强，容易处置、变现。特别专用的租赁物在出现违约并回收租赁物时，其价值就是废品处理价格，而通用性强的租赁物，一般二手市场流通性好，处置变现相对容易，造成的损失相对较小。 ④对担保措施的分析 担保不是融资租赁项目所必需的，只有在确定融资租赁结构和租赁物存在缺陷时才需要担保。一般来说，连带担保要优于一般保证，房地产抵押担保要优于设备、货物抵押，存单质押要优于仓单质押，银行信用担保要优于企业信用担保。 ★系统梳理融资租赁业务流程 ★全面讲解操作要点和难点 ★穿插大量流程图、表格、计算公式和案例 ★扫封面二维码，附赠最新融资租赁法律法规汇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