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中国](https://file.mhuoba.com/shop/3/100021/picture/book/20190925/13/20190925131159889.jpg)
出版社: 湖南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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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40461614
Christoph Rehage,中文名雷克,1981年生于德国汉诺威。高中毕业后,他曾在巴黎生活一年,并从巴黎徒步回到德国。而后在慕尼黑大学主修汉学,并因此来到中国。在北京电影学院完成了一年语言交换学习,一年摄影进修。2007年他徒步4**6公里从北京走到***。已出版《徒步中国》一书。
我站在国道上,前方有收费站和几家店铺,四周 是茫茫戈壁。我用汗淋 淋的手紧握着把手,拉着我的拉拉车向前迈步。 脚伤、风、沙漠,还有不允许我通行的警察,所 有这一切对我而言,全 都无所谓了。 我的心,痛。头脑中的想法仅是,这样的心痛应 该停止。 “你不能从这儿走。”胖些的警察摆着手说,腰 间皮带上挂着的一串巨 大钥匙。从此地到北京四千五百多公里,谁若想打开 这一路上哪家面馆的门, 定能在这儿找到合适的那一把。 重硕的钥匙串以及低沉的嗓音,使这位警察显出 几分领导的模样。 “前面太危险了,”另外那名身穿橘黄色警察背 心的警察说道,怕我没 听懂,他又专门放慢语速,音调生硬地重复了一遍, “危险!” 音节悬在半空中,风刮卷着大漠尘沙而至。一时 间,我们仨愕然地相视 而立。这一刻,我真希望自己能从他们身后悄悄溜走 ,不让任何人察觉。 警察背心指向我身后的地平线,说:“有沙尘警 报!整条路都要封起 来。”果不其然,空中飘着的两朵饱满的云团正在缓 慢裂开,散成薄薄的一 层,向我们席卷而来,但我还是得继续走,别无他法 。 “钥匙串”猛然想起了什么,“你会说中文吗? ”他问。 “会。”我答道。 “啊,会中文啊!”警察背心叫了一声。钥匙串 接着说下去:“那掉头 回城里去,天色再晚点,这城外就不安全了!” “我要继续走。”“不行!”“我必须走。”“ 就是不行!掉头回去, 明天再说!”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我**必须往前 走!”“你要走去哪 儿?”、“***。”“***?那可还有两百 公里呢!” 钥匙串似乎渐渐觉察到了几分蹊跷。“等会儿! ”他说,“你去乌鲁木 齐,干吗不开车?” “我一直都走路,我是走着来的,也要接着走下 去。” “走着来的?从哪儿走着来的?”“从北京。” “北京?!”中国人爱 在句末加上一个“啊”字表示诧异,“北京啊?!” 钥匙串把*后一个音节拖 得很长,“徒步啊?!” “对。” 两位警察互换了一个惊诧的眼神,转而上下打量 起我来:个头一米九多 的老外,衣服有几处磨破了,胡子、头发因为长期没 有修剪而蓬乱不堪,眼里 布满血丝,拖着一辆白色的拉拉车走在戈壁滩上。 突然,钥匙串好像想起了*为重要的事情,“护 照!签证!”他吼 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开始在拉拉车深处 翻找他索要的证件。 我从眼角瞥见警察背心好奇地朝前探出身子,钥 匙串在一旁正举着对讲 机说着什么。从收费站周围的店铺里围拢来一群看热 闹的农民。长头发、长胡 子的老外在大戈壁里撞上警察,嘴里还一刻不停地嘀 咕着鸟语,这在此地已经 能算上一桩不小的新闻了——我激起了他们的兴趣。 终于,在哈密瓜和饼干之间,我找到了我的证件 包。翻出护照,总共 四十八页——才用了三个月,几乎还是崭新的。德意 志联邦共和国的国有财 产,酒红色的封页在戈壁无边无际的灰蒙中显得格外 耀眼。 钥匙串伸出两根手指来回乱翻,*后停在印有照 片的那页上。克里斯多 夫·雷哈格,1981年11月9*出生于汉诺威。钥匙串 做出副正在核对这一排排 拉丁字母的姿态,然后一手合上我的护照,又高声嚷 道:“签证!” “不就在你手上吗?”我的火气上来了,“你要 是看得懂的话,早就看 到了!” 他不解地再次举起护照一阵翻,我准备趁机再将 他一*,“需要我读给 你听听吗?” 围观的几个农民笑了起来,警察背心略带顾虑地 朝他们瞥去一眼。钥匙 串决定对我的嘲弄不予理睬,接着专心翻看手中的证 件。我抬起头,望向铺天 盖地而来的云。 “德国人?”他问。“是。”“从哪儿来,到哪 儿去?”“从北京,到 ***。”“一直徒步?”“对。”“嗯……不用 别的交通工具?” “不用。”我想起了“蓝黄瓜”——几周前,弟 弟和我蹬的那辆一直吱 呀作响的货运三轮车。 他没吭声,显然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在中 国待多久了?” “三年。”“什么职业?”“学生。”“北京? ”“对。”“但这上面 说,”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翻找着某一页,还不时 抬眼瞟瞟我,“签证是在 青岛签发的!”其实我已经两年没去过青岛了,但我 还是决定撒个小谎,避免 让情况变得*复杂,“对啊,很漂亮的地方!这签证 是我去青岛旅游的时候办 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必要知道,北京奥运会期间 ,外国人办签证不容易, 我在北京托人找关系办了这次延签。 钥匙串将信将疑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其他重要事项 上。“这里面装了些什 么?”他指着我的拉拉车问。 “衣服,睡袋,吃的,还有水,都是徒步必需的 东西。” “那个呢?帐篷?”“对。”“这里禁止露营! ”“反正我也不喜欢搭 帐篷在外面过夜。” “这车,是在德国做的?”钥匙串接着问道。我 一时间没听明白他的意 思,车是在德国做的? 我不是说自己要徒步回德国吗?趁着一切尚未全 盘沦陷,回德国。 “这车是在张掖做的。”我指指身后,回答说。 有几个农民还真伸长了 脖子,向地平线的方向望去,好像能在这戈壁的远处 看见王师傅和他的焊工铺 一样。 “可以了吗?”我不耐烦地问,“我**还得赶 路呢!” “回城里去。”钥匙串把护照还给我,命令道。 我**炸了,“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得接着走 不可!我走过雪山,也 遇到过沙尘暴,你们这点小风算什么!” “回去!”“不!”“回去!”*后,还是发生 了:一句带“妈”字的 脏话从我嘴里蹦了出来。 一瞬间,所有的面孔都紧绷了起来。“不好意思 ,我不是故意这样说 的。”我说。钥匙串一声不出地立在我面前,直直地 盯着我。我的眼泪涌了出 来。“以后再也不许这样说话,”他吼道,“尤其不 能对警察!”紧接着又问 了一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P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