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而永远

缓慢而永远
作者: 姬中宪
出版社: 三联书店
原售价: 48.00
折扣价: 30.80
折扣购买: 缓慢而永远
ISBN: 9787807683223

作者简介

姬中宪 作家,1978年生于山东,现居上海,曾是中国第一代职业社会工作者,现任教于华东政法大学,著有长篇小说《花言》《我不爱你》《阑尾》,短篇小说集《一二三四舞》,杂文集《我仍然没有与这个世界握手言和》,获中峻杯中国作协《小说选刊》最佳读者印象奖、第十届上海文学奖。

内容简介

《缓慢而永远》节选 ………… 一九八二年,安顿高中毕业,部队来招飞,安顿被录取了。体检的时候,他两眼二点零,脱掉衣服,全身上下“连个米粒大的疤都没有”。据说全县只有二十个名额,安顿是其中一个。这话传到村里,变成:全县只有两个名额,安顿是其中一个。 他就这样一下跃出了这块土地,跃到了云端。人们即使仰视他,都很难凭肉眼看得到他。 安顿走的那一天,马安的姥爷破天荒地出动了,要亲自送他去镇上坐火车,他的大儿子安国逃荒去东北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兴师动众。一出家门,姥爷就给自己围上一条大围巾,把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姥娘说:天又不冷,又不刮风,你围个围巾干么?姥爷不听,黑着脸往前面走。安民后来对马安说:他是要用围巾挡住眼泪。 很多年以来,马安受不了送人,不管是送别人还是被别人送。这时候,他总会想起姥爷的围巾。 姥爷的眼泪,一是因为舍不得小儿子离家,二是因为激动。姥爷家原有几亩薄田,被定为富农,“文革”期间,富农的子女不准升学,不准参军,不准提干,不准与贫下中农交往,不准和成分好的姑娘谈恋爱。为着这个“富农”的虚名,安民安家安富都早早退学,安国干脆一天学也没上,安民的二妹则不但没上过学,连个名字都没有,只叫二妮。那时候,姥爷常对天长叹:这不是完了吗?一代一代都不让出头,这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姥爷的四个儿子,取名叫“国家富强”,所以安顿大名叫安强,但是到他出生的时候,姥爷多了份私心,给安强多取了一个更实惠的小名,叫安顿,意思是国家富强,不如个人安顿。 安顿当兵的这一天,姥爷好像终于看到了噩运的尽头。 围巾下面,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是他们全家翻身的唯一希望。事实上,安顿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每一次回乡,他都花样翻新地刺激着人们那贫乏的物质和精神世界。第一次从部队回来探亲,他就学会了“撇腔”,也就是说普通话,这让家人和乡亲们觉得又新鲜,又尴尬,听着听着,连自己都不会说话了。有一年,他甚至烫了一头卷发回来,要知道,那年代即使刘欢烫头也会引发众人争论。据说姥爷对安顿的新发型很不满,关起门来狠狠地教训了他,让他赶紧把这一头卷毛剃了。 安顿是那个时代的宠儿,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那时候,国家队运动员的生活费标准是一天十块钱,而他们飞行员已经达到了一天十三块钱。十三块钱?家乡的人们咂摸着这个天文数字,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得吃什么东西才能吃够这些钱? 他是作为那个年代最优秀的人被挑中的,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将一直这样优秀下去。他的漂亮脸蛋,他的油嘴滑舌,都被他视作老天额外的恩宠。他觉得他终将获得所有他想要的东西,而现在,因为这额外的恩宠,他可以更快更讨巧地获得这一切。他人生的另一条线索,开始隐隐埋下伏笔。 ◎分形的世界里,每一簇生命,都是整体的微缩版本。这部由对身边人的关注而具备社会学价值的文学作品,真实记录了当今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的“新乡土中国场景”。持续的人口流动如河流奔涌:求学、求职、务工、投奔子女……许许多多人正从家乡一路走来,落脚异乡。于 “水泥森林”城市中回溯过往,一切自有源头。《缓慢而永远》所呈现的种种生存状态的剪影,也恰是当下中国这样一群庞大的普通个体/家庭的缩影。 ◎冷静的视角与稠密的现场氛围扑面而来,气息各异的强烈地域感,混合成一场奇异的阅读之旅。姬中宪于巧健笔力之外更别具幽默,读来令人惊异。笔下穿插呈现了他和他最为熟识的身边人的生活状态与各自隐而不现的内心世界,以期颐长辈的暮年生活开头、以知遇之师的盛年离世结束,其间一众让人过目难忘、生动鲜活的人物群像,往事泛起,枝蔓繁茂,一切事关曾经存在的情形与因应。 ◎真实世界里一爿路径交错的记忆田野——一部有着小说形式的纪实文本,施以混剪的结构手法,读来难以释卷。各中篇以暗线相连,回环照应,场景闪回式重现,呈现了共时性之下中国城市与乡村个体生活的真实图景,聚焦传统价值观与急速变迁的现代生活方式之间的强烈撞击。 ◎或可照见你、我以及身边许多人的身影——在这个急遽变化的现实世界,我们每个人,正以怎样的过程和方式,走完这一生。《缓慢而永远》或可被视为一面“时代之镜”,每个读者都能从中一眼望见自己,和被潮流裹挟之下的伦常与亲情、牵挂与羁绊;同时也是一声警示,提示我们离世之日并不遥远,有必要开始思考生活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