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往事

作者简介

长宇宙，90后双子女，生长于北方，观生活万象，怀一己之念，希望能用文字感染那些同样对生活抱有希望，并且相信爱情的人们。

内容简介

**章·归来 那时春景正盛，年少轻狂。 如今一语成谶，悔不当初。 北京，西郊。 距离市区三十公里的潭柘寺。 此时正值春末，乍暖还寒，山上很静，从山脚通 往山顶的石阶上落满了为生新芽而枯落的残叶，脚踏 上去，发出极为清脆细微的响声。 沿着石阶往上走，临近山顶，潭柘寺后山，有一 处四四方方的灰砖院落，位置很隐蔽，坐落在一片青 葱翠柏中。往前几步，院门紧闭，门上拴着一对兽首 铜环，再往上，是一块几经风雨冲刷、痕迹斑驳的鎏 金匾额，深红的漆面，上面工工整整用篆书写着四个 大字。 文旸禅院。 霍皙立在禅院门前，仰头注视着匾额，半晌，才 伸手轻轻叩门。 叩响三声，迟迟不见人来，她站定，又敲了三下 。 不多时，门终于开了。 先是虚掩着留了道缝，露出一张年轻僧人的脸。 僧人年纪不大，十**岁的年纪，穿着灰蓝色僧衣， 瞥见外面站着的人，他单手施礼。 “施主，潭柘寺在您往回三里，此处是清修之所 ，不做香客参观。” 年轻僧人说完，便作势合门。 “师父，我不去潭柘寺。” 僧人合门的手停了。 霍皙依旧站在门外，双手合十，恭敬回礼，“请 问慧能大师现在还住在这里吗？” 她双手合十的时候，露出手腕上一圈檀木手串， 僧人迟疑着问道：“施主与师父是旧相识？” 这文肠禅院早些年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寺庙，在康 熙年间给潭柘寺住持止安禅师做讲经访友的地方，从 不对外开放，也不接*游人参观，来访的人大都是非 富即贵，能找到这儿来还准确说出慧能大师名字的人 ，*是少之又少，只怕是这禅院的座上宾。 小师父开了右侧院门，引门外人进来。 院落不大，跨过门槛，有正在洒扫庭院的僧人， 见有外人来，也不抬头，只专心做自己的事儿。僧人 带霍皙穿过大殿，与几位师兄一一行礼，在大殿后面 的厢房门前站定。 “施主，稍等，我进去问问师父的意思。” 霍皙点头，“好。” 不过一分钟，僧人便又开了门出来，朝霍皙做了 一个请的手势。 禅房内的陈设一如从前，雕梁红木，青灰的四方 门墙，一张硬榻，一张矮桌，两个明黄色的蒲团，矮 桌上放置着一把泥壶、两个杯盏。 左侧蒲团上，一位身着灰色袈裟的老住持正在打 坐，腰背挺直，坐姿端正，五官细细端详之下，有一 股子安详宽厚的气韵。 听见掩门声，老住持缓缓睁开眼睛，慈祥微笑。 “施主，一别三年，别来无恙。” “您还记得我？” 老住持一声叹息，伸手指了指对面的蒲团，示意 来人落座，“三年前你从我这里走，如今再来，便知 你心结未解。” 泥壶里的水开了，两盏茶，老住持拿起其中一杯 递过去，霍皙用手去接。 那一双手，手指修长，白皙无瑕，掌纹分明，是 手相中的上品。 霍皙接过茶盏，心思却不在喝茶上，她定定地望 着老和尚，“三年前您对我说，要想度己，先要度人 。” 老和尚徐徐道：“可到头来才发现，度人，难度 己。” 霍皙蓦地抬眼去看老和尚，老和尚超然一笑，平 和温厚，“要你行路观山，不过是让你见*多的川流 江河，知自己见识浅薄；要你静心识人，不过是让你 去*多地感悟人性中的善美与恶丑，知自己心中的对 错。你走的路，与你识的人，本身对你自己就是一种 度化。” 霍皙难以被说服，“可那是一条人命。” 老和尚不疾不徐地打断她的话，“这世上*难平 息的，便是无心之过。你这样放不下，对死去的人来 说，也是一种束缚。” 霍皙无措，把脸深深埋进手里，声音沙哑：“师 父，我到底该怎么做？” “做你自己正在做的，做你自己想去做的。心结 了了，孽债自然便还了。” 霍皙沉默，无声地用手去摩挲那盏茶杯，手指沿 着杯沿，一圈一圈，但眼中有无限心事。 五年前，她初来这里，跟在一人身后，年轻女孩 儿，心中虽无信仰，眼神还是充满了对神佛的敬畏。 后来那个人撇下她，独自走开，任她在这小小的禅院 乱转。 她懵懂地转至禅院后山，遇上一位老师父。老师 父当她是迷了路的香客，笑意盈盈地为她指点方向。 她那时什么也不懂，只记着守规矩别惹祸，便怯生生 学着师父行礼，双手合十，老师父浅浅瞧了一眼，便 道：“姑娘，你这手相，缠思太多，易乱方寸。” 她惊喜之余又多出几分虔诚，想要再询问老和尚 一番，对方似看透她的心思，依旧笑吟吟的。 “眼相心生，怕是无根。” 她**对老僧服气，缓缓低下头来。 无爹无娘，辗转十年，可不就是注定无根吗？ “您还看出了什么？”那时候她年少，像个顽劣 孩童般跟在老和尚身后，只恨不得从他那里得到*多 点化。 “施主年少，做事三分不满，七分又过，还要三 思而后行，莫要意气用事，恐害他人性命。” “您指什么事儿？” “父母之恩德，朋友之义气。” “我无父无母。” “世上万物，皆有父母恩泽，你如何没有？” 她懊恼不答，两人一路走到禅院大殿，她眼睛一亮， 指着远处的人脆生生地又问：“那姻缘呢？”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