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湾发现历史(岛屿的另一种凝视)](https://file.mhuoba.com/shop/3/100021/picture/book/20190925/00/20190925003239240.jpg)
出版社: 三联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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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108060556
杨渡,**知名诗人、作家。1958年生于**台中农家,曾任《中时晚报》总主笔、《中国时报》副总主笔等。2008年起,任“中华文化总会”秘书长,筹办过《**汉字艺术节》,筹办**合编《中华语文大辞典》,举办**大学生书法交流展等十余项**文化活动。
一九八三年秋天,阳明山上阳光灿烂,下午的山 风开始有微微的凉意。 我在图书馆里,把古老的《**民报》找出来, 一大本一大本地抱着,到窗户边的桌子上,就着斜斜 的光,一张一张地翻阅,一页一页地寻找,所有与文 化活动、戏剧表演有关的报导,都不放过。 报纸是如此的老旧,蒙着浓浓的一层灰尘。在窗 户边的桌子上,老报纸翻开的瞬间,那些夹在内页里 ,沉埋了几十年的灰尘都飘了起来,一粒一粒,晶晶 莹莹,像许多记忆的精灵,在空气中飞舞。 古老的印刷字体,虽然被时间沉积得有些苍黄, 微微模糊,依旧可以辨认。 ……且时间迫切,又降雨连绵,不得已演剧终止 ,而变易为文化讲演,以免辜负民众之热诚,是夜虽 大雨,而听众不下千人,其热心可嘉也。 翌夜七时起在妈祖宫内开该地有志者大恳亲会, 定刻,会员不论何种职业,冒雨纷纷而来会者不下千 人,着席后,先由陈煌氏叙礼,次会员五分间演说, 来宾演说,余兴有奏乐文化剧(彰化留学生文化剧团 一行)**出演《社会阶级》,第二出演《良心的恋 爱》,至十二时,剧毕,由周天启氏代表一行述谢, 连太空氏吟诗以为告别,*后郭戊已氏述文化剧之精 神为闭会辞。当演剧中有柳川巡查部长正式临监,而 无持详细之脚本,对照取缔,亦能得平稳通过,可见 当道之刁难证据充分也。 一九二五年十月十一*《**民报》 即使隔了六十年的时空,那时代的反抗热情仍动 人心弦:至十二时还未曾休息的演讲会,在纷纷雨中 观看文化剧而不愿离去的上千双眼睛,如晶莹之光, 在阳明山秋*的空中飞舞。 一九八三年的**,**史研究依然是禁忌,我 想做的“*据时期**戏剧运动”,只能靠着有限的 资料,甚至从旧报纸中,拼拼凑凑,把无**主义运 动、黑色青年联盟、张维贤、张深切等人的作品与行 迹,依照时间,慢慢联结,构成一幅二十世纪二十年 代**社会与文化运动的形貌。 从秋天到冬天,整个过程虽然很艰辛,资料也难 寻又敏感,但重新看见历史而展开的视野,寻找到台 湾文化人心灵的知心感,以及了解自己的父祖之辈曾 拥有如此丰富的文化内涵,曾参与如此深沉而壮烈的 反抗运动,曾和*本的、世界的社会运动合流,一起 脉动,那种看见而且触摸到父祖心灵的感觉,让我常 常独自徘徊在阳明山的冬雨中,感到一种既温暖又孤 独的欢喜。 然而,麻烦也来了。我找不到指导教授。研究历 史的学者是有的,但他们不知道戏剧运动要如何着手 ;研究戏剧的学者是有的,但以传统戏曲为主,与社 会运动结合的戏剧研究,实未曾有过。几度碰壁后, 终于有一位老师指点我说,有此开创气魄的学者,可 能只有曾永义老师。所幸,在曾永义老师的指导下, 我顺利通过论文和口试。 一九八六年之后,环保运动卷起**社会运动的 浪潮,随后的解除“**”、“本土化”,让**史 与**研究成为显学。然而,一如历史所见证的,所 有过度的压制一旦放开,就会反弹到对立的一面,直 到力气耗尽,才会再平衡回来。由于“**”时代对 **研究的压制,它果然走向反面,在“过度喧嚣的 呐喊”中,**、**史、**文化、“**意识” 逐渐变成一种反抗的政治符号,它不再是我*初在阳 明山上所感*到的那种来自古老的情感与温暖,而是 一种缺乏温度的、尖锐如剑的口号。 我知道有些什么温暖的情感正在失落,永远也回 不来了。 二 任何历史,一旦变成政治符号,就失去了真实性 ;任何研究,一旦变成媚俗,千篇一律走到相同的结 论,就失去了探究的乐趣;任何理念,一旦变成政治 的召唤,就失去思想的独立,而只是动员的工具。台 湾史的悲哀在于此。在“统独”言论霸权的争夺中, 它不再是父祖的血脉故事,而是交锋的利剑。 一旦成为利剑,即再无真实的考究,*遑论人性 的理解,世情的悲悯,历史的宽容。可失去了宽容与 理解,历史还有什么感动人的力量? 例如,凯达格兰大道。当政者为了表示对威权的 反抗,用 “凯达格兰大道”取代“介寿路”。但凯达格兰 人在北**的生命史,有人去关心吗?那个曾经和我 们生活在这一片相同的土地上,只是和我们隔了百年 时空的人群呐,为什么我们如此陌生? 是以本书中,我特地选了《*后的凯达格兰人》 为开篇,试着用文学的笔触,描述这个消失族群的历 史。他们曾是北***活跃的族群,像南岛语系的民 族一样,几千年前,他们流浪而来,定居**,有着 自己的传说和语言。直到大航海时代,来了许多汉族 移民和欧洲人之后,他们逐渐失去生存空间;至清朝 ,终至于在山地住民与平地开垦汉族的夹缝中,艰难 抉择。他们无由自主,打不过山上的住民,只能生存 于平地,*后是“我族归顺清廷”,**同化于汉族 社会中。 许多“**民族论”者喜欢用血统论来证明** 是一个“新兴民族”,有别于汉族,以取得**“独 立”的正当性。而其依据,即是移民来台的汉族,不 分闽南人、客家人,以男性居多,必然与平埔人或先 住民通婚,所以“有唐山公无唐山嬷”,以此显示通 婚之后,***大多数人都有先住民血统。如此就不 是纯种汉族。 表面上看来它尊重了甚至认同了当地先住民的母 系血统。但从凯达格兰人的立场来看,我们可以发现 ,汉族不仅娶了他们的女性,同化了凯达格兰人,连 同他们的血统代表性都要据为己有,这样,就可以号 称代表了**,拥有**。明明是一个后来移民者, 却号称代表这个土地的原来主人;不仅霸占了土地, 还要霸占他者的血统代表性,这未免太过分、太不厚 道了吧! 即使是美国人,那些欧洲来的移民后裔,也不敢 声称他们是新兴民族,他们有美洲印第安人的血统, 所以他们是美洲原来的主人,可以代表美洲的先住民 族吧。 写作这一篇故事,是为了向这片土地上,**原 来的主人致意。虽然他们已经永远消失了,但生活在 这土地上的我们,还是要存着深深的感念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