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光炽回忆与回忆涂光炽/20世纪中国科学口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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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家庭的熏陶 我的生日是农历庚申年二月十四日，按公历应是1920 年4月2日。我是在北京出生的。后来，我一直以2月14日作 为我的生日。 关于我的家庭背景嘛，就从祖父说起吧。我家原籍是 湖北黄陂县。我祖父名字叫涂福田，是清末翰林。其他我 知之甚少。好在我有个堂弟，对研究涂家历史有点兴趣， 曾在“文革”劫后余存的我父亲藏书中寻到一册线装书《 东瀛见知录》，翻开一看才知道是我祖父涂福田的著述。 祖父当时在直隶(今河北省)做知县，于上世纪初去日本考 察过，这本书就是这次考察见闻的实录①。他想真正学到 一点可资借鉴的东西，为国家社会所用。我读过这本书之 后，有两个感想。一是祖父虽然官不大，但见解非凡。他 在书尾写了这样两句话：“维新时代万绪千端樊然待举， 为一事即有一事之益。除改良政体、普及教育外固无本末 缓急之可言……”想想看，这“改良政体、普及教育”八 个字，对于那时的中国如何脱出积弱困境，岂不是对症下 药，抓住了要害。二是他考察日本的方方面面，而重点是 教书育人的教育。从书中可以看出他对教育考察的全面、 深入、缜密、严细，这是良好的学风、工作作风，也是任 何人要做成一件事所必须具备的态度。 再来说说我的父亲涂允檀。因为我们不常在一起，知 道的也不多。1940年七八月间，我从西安回到重庆，因等 待去西南联大复学，在家中住了两个月。那时，父亲从菲 律宾回来后，在外交部条约司工作。在我将要出发去西南 联大叙永分校一年级复学前夕，记得父亲郑重其事地与我 谈了一回话。他告诉我，他进北京大学读书时，正值蔡元 培校长开始主持校政，蔡校长主张思想自由，对各派学术 “兼容并包”，延聘了许多海内外有学问的人来北大授课 ，开启了一代新风。那时他觉得将来无论为学或从政，蔡 元培校长和众多师长为他树立了20世纪中国需要的榜样， 其精神内核就是民主和科学，对真理及人格完美的求索永 不止歇。蔡校长就职演说词中的话，如涉及学习目的的一 句话：“人法科者，非为做官；人商科者，非为致富”； 还有如“砥砺德行”，“以身作则，力矫颓俗”等，都是 父亲后来决意奉行的。与父亲这次谈话，在我心上留下了 深深的印痕。 涂允檀(1897—1976)，字楫叔，湖北黄陂人。毕业于 北京大学，获文学学士学位。后赴美国留学，入伊利诺大 学，获政治学博士学位。1928年任中国国民党汉口特别市 党部执行委员。1929年任国民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 ，武汉市政府教育局局长、社会局局长及武汉大学筹备委 员，武昌中山大学教授，武汉警备司令部秘书长等职。 1930年任法商学院政治系主任。1933年任北京大学讲师。 1935年任国民政府外交部秘书，外交部条约委员会专任委 员。1937年6月，任驻菲律宾马尼拉总领事。1939年初回 重庆。1940年7月，任外交部条约司司长。1942年4月，任 驻巴拿马全权公使；6月兼任驻洪都拉斯公使；7月兼任驻 哥斯达黎加公使。1943年3月兼任驻萨尔瓦多公使。1948 年1月，出任驻缅甸全权大使。1949年12月率使馆人员通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