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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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市龙游路15号，是我心目中非常神圣的地方。沙 孟海（1900-1992）老先生1952年入住这座名为“养榴花 屋”的小洋楼，直至1992年离世，这里现已辟为“沙孟海 纪念馆”。 沙孟海，我国著名书法家，是继吴昌硕、马衡、张宗 祥之后西泠印社的第四任社长、二十世纪的书坛泰斗。 我有幸得识沙老是因为这样的一次机缘：1982年，国 家文物局在杭州举办两省一市古陶瓷鉴定班，来自各地的 学员与浙江省文物总店、杭州市文物商店、浙江省博物馆 等前来蹭课的同行济济一堂，向江西黄云鹏、南京张甫生 等老师学习古陶瓷鉴定。在两个多月紧张而有序的同窗共 读中，很多同行成了朋友，我和浙江省博物馆的韩经世就 是其中的一对。 韩经世是西泠社的早期社员、著名篆刻家韩登安之子 ，是浙江博物馆的业务骨干。他对古代瓷器、玉器的鉴别 造诣尤深。接触得知，他的父亲与沙孟海先生私交甚笃， 于是我托韩兄向沙老乞写店名。尽管韩兄常常侍奉沙老左 右，以“沙伯”相称，但毕竟沙老当时已是九十多岁的耄 耋老人，能否终人之托，韩兄实在也没有把握，但是愿意 为之一试。1991年5月，我接到经世兄的来信，如愿以偿。 沙老所书的四个大字——“朱方画廊”（图1），端庄雄强 、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有了以上的经历，于是，就有了后来在韩兄带领下的 屡屡登门拜访。一次我带着陈豫钟、赵之琛等几位浙派篆 刻先贤（西泠八家）的几方印章请沙老鉴定，并带了我的 书法习作请沙老指教。沙老端坐在沙发上，我俯身就教。 正在此时，同去拜见沙老的谢金发（上海人）按下手中相 机的快门，为我留下弥足珍贵的与沙老的合影（图2、3） 。沙老看了我的书法习作后对我说：“你这是写的李北海 吗？”我说：“是的。”那一段时间我确是在临李邕（北 海）的《法华寺碑》。习作“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就是模仿法帖笔性书录的《礼记》中的一段，沙老的法眼 太厉害了！接着他又说：“字要勤练，书更要多读，由《 古文观止》往前读，直至《诗经》……”对于沙老的殷殷 之语，我是在耳不在心，在心不在行。至今我系统地读过 几本书呢？寥寥无几。写字呢？由于俗务和惰性也是三日 打鱼两日晒网。殊不知写字最终是写学识、写气质，功夫 下错了地方，最多不过是一个写手而已。道理很简单，做 到不容易。 是日，天气晴和，沙老情绪极佳，经世兄“见缝插针 ”又为我求得沙老书法一张——“老蔓缠松饱霜雪，瘦蛟 出海孥虚空”（陆游诗句）（图4）。如此轻而易举地获得 九十多岁高龄的书坛泰斗的墨宝，我一时竟手足无措，不 知如何应对。还是韩兄及时为我解囿，他说：“你把字练 好了就是对沙老的最佳回报。”我说：“一定努力。”我 执笔本文的时候，温文尔雅、面带春风的韩经世先生又一 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他热情真诚，善解人意，真是一个难 得的朋友。他为我做了许多“贡献”，可至今我俩之间竟 没有半毛钱的经济往来。想到这些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于 是，拨打了韩兄的电话，告诉他我想出本册子，把我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