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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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原川的春末，偶然一阵无由来的风沙。 我刚下飞机，冷不防吃了一嘴的沙子，林叔叔在一旁 看着我捂着嘴皱眉的模样，连忙帮我拉开了车门。 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我只草草问了一下父亲 的病情。林叔说情况不容乐观，我也便没再多问。实际上 ，前天母亲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出“大限将至”四个字， 当时，她语带哽咽，而我心中却只有一片淡漠。 对于这位被世人称为“时代伟人”的父亲，我并没有 太多感情，在我三十多年的记忆中，他从没像别人的父亲 那样拥抱过我，除了对最小的三妹宠爱温存之外，对其他 兄弟姐妹也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仿佛我们都不是他亲生 的。他跟母亲的关系也不好，结婚多少年便吵了多少年， 有一回，他拿烟灰缸砸破了母亲的额头，我透过小小的门 缝看见那些进溅的鲜血，心中恨极了自己不能冲进去挡在 母亲的身前，所以，当医生一脸遗憾地跟我们说出他的病 情时，当全家人都抱头痛哭的时候，我心中竟然有一种莫 名的解脱。 他把大部分的外交工作都交给我，包括与友邦国家时 常的对接事务，包括天南地北的考察工作，包括这一次去 南溏拜访那位神秘的夫人。以我对他的了解，那必定是和 他有过一段过往的女人，这样龌龊的事情我自然不愿意碰 触，可荒唐的是，竟然连母亲也嘱咐我一定要去。我深刻 地为他们这段苟延残喘了多年的感情感到悲哀。 走廊的脚步声让端坐在长椅上的母亲抬起头来。她穿 着西式套装，发鬓十分整洁，素净的脸庞上一脸疲倦，见 到我仍旧绽开了一片慈笑。 “你是长子，不要违拗他，即便你认为这是一件错事 ，此生只怕也只能再帮他错这一回了。”母亲拉着我的手 这样说着，眼角垂下一颗浅浅的泪。 我拍拍她的手背，微微叹息道：“母亲放心，儿子一 定不负所托，错与不错，你心中无怨便可，于我而言，只 当是多了一件公事罢了。”母亲听我这样说着，好像还要 说些什么，我不愿再听，只握了握她的肩膀，推门进了病 房。 五点钟左右的光景，夕阳铺了一地，父亲坐在一整面 落地玻璃窗前的轮椅上，窗外是一棵极其高大的白流苏树 ，暮色中结出来的花蕊都被染上了一层绯红，那层红色透 过玻璃渗进来，父亲整个人也被镀上了一层微红的光边。 我朝他走过去，叫了一声“父亲”。他望着那棵流苏 树，轻声说道：“你来了？”随即他把轮椅转过来，对着 我微微点点头，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沙发。我会意地走过 去坐下，才发现扶手一侧端放着一个长方形的大礼盒。我 料想，那定是为那位夫人准备的礼物，不觉心中厌恶，脸 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心中自我安慰道：即便是错，这也是 最后一回了。。 。’ “我知道你心中怨恨，但你既然答应了，我还是要嘱 托你，见到她，一定要恭敬有礼。”父亲说着，审视着我 的表情。我淡淡回了声“是”。他点点头，仿佛想抬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