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性文化体系的失度——哈代小说主人公悲剧根源研究

作者简介

刘磊，中国民航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学院教学工作分委会成员，学院学术分委员会委员。毕业于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语言文学专业，获博士学位，曾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访学。主要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与文学理论，亦从事诗歌创作。著有学术专著《英美文学中人文情结的嬗变》、《美国“垮掉派”诗歌研究——认知诗学视阈》（第二作者），发表诗集《机杼集》。现阶段主讲或曾经主讲“大学英语”、“高级英语”、“中西文化比较”、“基础英语写作与交流”（博士生公共英语）等课程。

内容简介

悲剧维度是托马斯·哈代小说最重要的维度之一。对于主人公悲剧根源的探索有助于研究哈代小说的思想内涵及其历史意义。哈代小说主人公的悲剧根源（即他们的灾难性结局的根源）可以从文化角度来阐释。在雷蒙·威廉斯文化唯物主义理论的基础上，个体性文化体系的合度与失度之阐释框架可以发展出来，用以托马斯·哈代小说主人公悲剧根源的研究。在一定意义上，个体性文化体系的失度（简称为文化失度）导致了小说主人公的灾难性结局。道德、性格、身份和价值观是个体性文化体系的四个主要维度。个体性文化体系在这四个维度的合度状况能够根本地影响人们的生活，托马斯·哈代小说主人公的生活也与此四维度密切相关。 在道德维度，《还乡》的主人公克林、《德伯家的苔丝》的主人公苔丝和《无名的裘德》的主人公裘德都遭受了个体性文化体系的失度。利他性充分与利他性适中之间的冲突以及积极道德与消极道德机制之间的冲突构成了克林的文化失度并导致了他的灾难性结局。精神化道德与物质化道德机制的冲突构成了苔丝的文化失度并导致了她的灾难性结局。内容导向的道德与形式导向的道德机制之间的冲突构成了裘德的文化失度并导致了他的灾难性结局。通过展现造成主人公灾难性结局的道德维度文化失度，哈代小说演绎出其道德观念，这些观念呼应与阐释着功利主义的特定方面。 在性格维度，苔丝和《卡斯特桥市长》的主人公亨查德都遭受了个体性文化体系的失度。负面倾向和基于情绪的攻击性构成了亨查德的文化失度并导致他的灾难性结局。心理节奏的失衡构成了苔丝的文化失度并导致她的灾难性结局。通过展现造成主人公灾难性结局的性格维度文化失度，哈代小说演绎出其性格观念，这些观念呼应与阐释着进化论的特定方面。 在身份维度，苔丝和亨查德遭受了个体性文化体系的失度。显性平等身份与显性身份不平等之间的冲突以及隐性平等身份与隐性身份不平等之间的冲突构成了苔丝的文化失度并导致了她的灾难性结局。宗法制家长的身份与现代身份机制之间的冲突构成了亨查德的文化失度并导致了他的灾难性结局。通过展现导致主人公灾难性结局的身份维度文化失度，哈代小说演绎出其身份观念，这些观念呼应与阐释着马修·阿诺德文化观念的特定方面。 在价值观维度，裘德、克林和苔丝都遭受了个体性文化体系的失度。知识价值观与共时性价值霸权的冲突以及爱情价值观与历时性价值霸权的冲突构成了裘德的文化失度并导致了他的灾难性结局。外部导向的价值观与内部导向的价值机制之间的冲突构成了克林的文化失度并导致了他的灾难性结局。精神化价值观与物质化价值机制之间的冲突构成了苔丝的文化失度并导致了她的灾难性结局。通过展示导致主人公灾难性结局的价值观维度文化失度，哈代小说演绎出其价值观念。这些观念也呼应与阐释着马修·阿诺德文化观念的特定方面。 在本论文所论述的四部哈代小说中共有十种文化失度，其中只有两种源于个体性文化体系内部存在的失度，而有八种源于内外关系失度（即内部存在与外部存在之间的冲突）。可见，相对于个人特性中的问题，哈代小说更加重视个人——社会关系中的问题所能给人的生活带来的危害。对于八种源于内外关系失度的文化失度中的三种，哈代小说没有对冲突双方中的任何一方表现出倾向性。在另外五种中，哈代小说倾向于内部存在并形成对于内部存在的肯定。借此，哈代小说演绎出一种观点: 在一些情况下，内部存在与外部存在的和谐关系的重建应该通过双方的调整，以及双方之间更加有效的交流与互动得以实现。但是，在更多的情况下，内外关系和谐的重建应当依靠对于内部存在的保护和对于外部存在的改造。如此，个人和社会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机会。可以看出，哈代小说将人类救赎的希望更多地寄托于社会的改进而非个人的改进。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十种文化失度中没有源于外部存在失度的情况，这说明哈代小说中的社会批判相对温和，没有蕴含社会机制激烈变革的主张。哈代小说中文化失度导致悲剧的总体格局在文学的领域内实现了对亚瑟·叔本华宿命论和悲观主义的阐释。这种总体格局显示出一种尤其强调社会机制改造的改良主义思想，从文学视角实现了对约翰·罗斯金和奥古斯特·孔德改良主义思想的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