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凸(陆天明经典作品集)](https://file.mhuoba.com/shop/3/100021/picture/book/20191105/18/20191105180413462.jpg)
出版社: 安徽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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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39651972
陆天明,1943年出生,祖籍江苏南通,生于昆明,长于上海。中国作协第五届全委会委员,第六、七届**团委员。**一级编剧。供职于中央电视台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桑那高地的太阳》《泥*》《苍天在上》《大雪无痕》《省委**》等,中篇小说集《啊,野麻花》,电影剧本《走出地平线》,电视剧剧本《华罗庚》(合作)《不散的*魂》《冻土带》《李克农》《闻一多》等,大型话剧《扬帆万里》《樟树泉》等。曾获**图书奖等奖项。
**部分 同治十三年九月二十一*凌晨四点。或者五点。 上海县县署衙门里一片黑静。真正是鸟不叫,树不动 。五进三门琉璃瓦。四十九盏铜铸莲花座球形玻璃罩 煤油灯或者刚刚点上,或者刚刚熄灭。四十九株桶栽 月桂和四十九顶一水红沈绣荷芰绿呢官轿或者刚刚安 排停当,或者还在嘁嘁嚓嚓窸窸窣窣。知县大人叶廷 眷的生身母亲叶老夫人从广州坐船到上海来做七十大 寿,今朝一早到公馆路码头。叶大人要去接船。理该 要去。当然要去。不能不去。不仅自己要去,还命多 年体弱多病、向来足不出户的大太太随轿同行。一个 时辰前,各位随行的师爷书吏差役在内务总管侄少爷 的调派之下,在外院大方青砖铺就的大空场上整备停 当,一律成雁行队列,垂手低头恭候两厢。队伍里当 然还包括叶老夫人每次来上海定归要用,用起来觉得 也还算顺手的那十几个贴身*头梳头娘姨。此时此刻 ,她们一个个捧定了梳妆匣、烟灯、茶具、冰桶、痰 桶,捧定了那只法国总领事白莱尼蒙马浪先生送的镀 银彩绘搪瓷马桶,只等侄少爷一声令下,便鸣金开道 ,鱼贯而行。但没料想,等了又等,一等再等,侄少 爷就是不下令,也不见叶大人书房里有任何动静。再 这样等下去,只怕就要耽误今朝的大事了。但就是没 有人敢上前去催问。那位侄少爷也只敢在叔父大人的 书房门外逡巡再三,不敢去敲门。他知道此刻叔父大 人仍在书房里,而且是独自一人。他也知道书房的门 紧闭着。叔父大人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把使用多年早 巳油红暗亮了的藤榻里,依然大睁双眼,半挺上身, 僵直了脖颈,直盯着那扇暗地里直通侧厅后花园的小 边门,发呆。脸色青白。气息粗重。两手冰凉,且上 下战栗。同时又喃喃呢呢地不知在嘀咕些什么。万般 无奈,侄少爷只得商请账房主簿程敬吾程老先生前去 探问。未料想敬吾先生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稍有造次 ,只是连连嗫嚅退避婉拒,真正让侄少爷身上的焦躁 之汗一遍又一遍地把**和腰带统统溻透,急得他直 想昏倒。 于是,在场的所有的人都觉得,一定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 不知道。 …… 所幸,这一时刻前后一共只持续了一个并不太长 的片断。而后,书房门突然哐的一声响了。而后,大 人他阴沉起脸,紧低着头,大步踏出房间,快速钻进 那顶*大的官轿,赶往公馆路码头。而后,阖府上下 便忙于祝寿。用上海本地话来说,就是“闹猛得一塌 里糊涂”。史料载,老太太生辰的正*子是九月廿五 。但从廿三*起,“衙门里已形热闹”,是*晚知宾 ;翌*预祝;廿五*正寿;廿六*谢客;廿七*才告 圆满。前后一共热闹了五天。前来拜寿的人,除本地 绅董、同僚熟友、本衙门师爷书吏隶役外,还有上海 道沈秉成,制造局**冯峻光,道员赵瑞芬、吴大廷 ,总兵蔡金章等。因叶大人做过两任南汇知县,南汇 的官绅书差等来拜寿尽孝心的就有五十多人。五天中 ,共用“烧烤三席,燕席十席,鱼翅席二十一席,另 送同乡二十席,中等鱼翅席五席,次等鱼翅席十三席 ,海参席十二席。用酒十八坛,用面上等的三百八十 二碗,中等的四百零三碗,等外的二干零五十碗。共 印请帖六百张,谢寿帖五百张,领谢帖四百张,另备 八十页的梅红簿,作为送礼的登记簿”。甚至连“县 监狱里的犯人也领到了赏面和赏肉”。老太太还逾格 恩赐,另加了每桌一千文的中桌十席半赏给这些“天 涯沦落人”。至于一班跟随杂役,送礼、叩喜的都有 答赏,没吃上正式寿酒的,还有折吃可拿,每人至少 一二千文……(详见一九三六年五月中华书局印行的 《旧账簿中所见六十年前的上海》,作者吴静山)。 如此的喧嚣热闹,自然会让很多人忘了九月二十一* 那天一清早所发生的那一点反常。但偏偏有这么四位 始终不忘,不仅不忘,还一口咬定九月二十一*叶家 的的确确出了大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事,**有 关叶家生死荣辱。如此固执的四位是:侄少爷,程主 簿,大太太,第四位我们暂且按下不表,只说他是个 陌生人,一个陌生的大男人。这男子跟叶家任何一个 人都没来往过,但又跟叶家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密不可 分的关系。 从此以后,这四位便心事重重,甚至可以说是度 *如年。他们不敢在叶大人面前有所声张。因为叶廷 眷本人后来好像一直有意在回避这档子事,再不提这 档事,*没就那天的那一点“反常”向任何人做过任 何一点解释。同时,这四位也不能跟其他人去说什么 。因为叶家后来的确也没发生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事。 比如,大人后来生过疝气,查旧账簿可知,为此支出 过一千零八十文钱,买过一批瓣香庐药房的“疝气丸 ”。但后来肯定是治好了的,因为账簿上也就再没出 现过同样的开支记录。再后来二太太病故。这当然是 令人**痛心的,*不能说是件“小事”。大人** 喜欢他的每一位太太。但大人先后娶过五房太太。五 分之一的震痛五分之一的失落,总还不能说关乎“荣 辱存亡”吧。特别要提到的是,大人在上海县任上满 任后,不仅没像其他为官的那样遭遇了或隐退或候补 ,从此门可罗雀的尴尬伤心场面,反而升任道员,并 荣加二品衔。据说这以后“他似还曾做过招商局总办 ,惜未得有确证”。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公平地说,叶廷眷这一生跟*大多数中国人的一 生相比,应算是优渥超*的。即使跟*大多数为官的 比,也算得一帆风顺的了。那么,作为今人的我们, 不禁要问,一百二十多年前的那**,也就是同治十 三年九月二十一*清晨,在上海县县衙门里,在这位 “叶大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一桩什么样的惊天动地的 大事?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