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适合聊天的下午
作者简介
袁与年 不懂星座的金牛座,不懂mbti的intj,童年梦想是拥有一块玉米地。 微博:@袁与年
内容简介
Chapter 01 好久不见 分手的第一千天,重逢的第一天 1 每天早上九点,向悠的手机都会齐刷刷蹦出一串提醒。 分别是手机软件“日程”“提醒事项”和“倒数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设定的,把提醒时间都定在了九点。 向悠也懒得去改,只知道每天早上手机“噼里啪啦”一顿响的时候,就是九点整。 虽然知道大概会提醒些什么内容,但向悠还是举起手机看了一眼。弹窗一个覆盖一个,最后弹出来的反而赢得了胜利,长久地驻扎在屏幕最上方—— “分开1已经1000天”。 一千天了啊。 看起来怪唬人的数字。 和上万天的人生相比,确实不算太长。 但怎么也算不上短,至少足够她淡忘一个人。 向悠一共谈过两段恋爱。 谈第一段的时候,她刚好换了这个手机,顺手记录了在一起和分开的时间。而后每次换手机都整机数据转移,这些记录也就一直留下来了。 其实只是记录一下,没想到一千天时,软件倒把它当成了什么重要的事,还煞有介事地提醒她。 向悠点开软件看了一下,大概还有六百多天,就能收到“分开2已经1000天”的提醒。 想来单身也快一年了。 今天被提醒的“分开1”,指的是孟鸥。除了分开的这条记录,还有在一起的记录。 上面清楚地写着:和1在一起共1499天。 每每看到这个记录,她都很后悔没有迟一天提分手,尤其在一千天的当口,这个数字令她的强迫症又犯了。 但那都不重要了。 向悠退回主界面,看了眼今天要做的任务,打开了书本。 今天是周日,不上班,所以任务很少,都是她给自己设定的学习计划。 宇宙的尽头是考公,每在公司多受一份气,她回去都要多背十道题。 这是她“二战”了。在职虽然少了点经济压力,知晓退路就在自己手上,但也少了很多破釜沉舟的动力。 可是,她不敢赌。 对于人生,她喜欢求稳。 对于爱情也差不多。 做完最后一道题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脑子里全是各种刁钻的逻辑题,向悠摇摇头,想把它们暂时清退一下,还自己一份好心情。 她打开窗帘,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被密云遮去了大半,不冷不热,很适合出门散心。 那就出门逛逛吧。 向悠没化妆,戴了顶棒球帽,一身松垮的白布裙,享受着自己像条孤魂一样在街上游荡的样子。 她喜欢把自己隐起来,然后观察人。说得好像挺高端,其实只是放空自己的一个方式。 比如看他们迥异的表情,推测他们的心情。 比如偶尔路过时,被迫偷听两句对话,自己填补前因后果。 而那些被众人所围观的,譬如吵架现场、打架现场、车祸现场……由于太过激烈,她反而不爱去看。 本该是一个热闹的周日,但大家的神态好像都很疲乏。或许一周的疲惫,本就不是这一两日能消解的。 耳边突然传来“嘿”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她扭头看去,面前站了一个男生。 刘海挡住了他一半眼睛,他笑得有几分拘谨:“我观察你很久了……可以交换下联系方式,做个朋友吗?” “啊。”向悠习惯性地应了一句。 “可以吗?”男生鼓起勇气又问。 “可以什么?”向悠不解。 她的注意力,全部被第一句话带走了—— “我观察你很久了”。 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 当她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悄无声息地观察她。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向悠的脑中突然冒出了这首诗,并在心底默默背了一遍。 也就在这时候,她看见男生的嘴在动,可她完全没留意男生在说什么,全身心在自己脑中默背的那首诗上。 最后一个字背完,她听见男生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可以什么? 她很想问出口,但第二次再问,就显得很不礼貌了。 她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分心的人,随时随地。 以前老师就常说,她要是专心一点,考上Top2都没问题。 而孟鸥则会捧着她的脸说:“下一分钟你分给我,不许想别的。” 孟鸥? 向悠抬头看了眼男生,对方肯定不是在说孟鸥的事。 所以她又分心了。 男生显得很沮丧,苦笑着说了声“好吧”,转身离开了。 向悠对此感到抱歉,不过料想应该不是什么很紧要的事,错过就错过吧,她的人生因为分心已经错过太多了。 但偶尔她集中注意力,就发现有些事还不如分心错过,省得还得分出点脑容量,多记一件糟心事。 向悠继续往前走。 这是条寻常的商业街,街边行人如织,商铺林立。 鼻腔里忽然传来咖啡的香味,想来点奶咖的人应该很多,奶香和咖啡香不相上下。 向悠顺势扭头看去,这好像是最近新开的咖啡店,她在网上刷到过广告。 虽然她对营销总有点排斥,但这浓郁的咖啡香,还是令她不由自主步入了咖啡店。 门上挂了串风铃,随着她推门的动作“丁零”作响。 咖啡师闻声从柜台后抬起头,冲她笑了一下:“欢迎光临‘BAILA’,想喝点什么?” 向悠仰头,木制牌匾上的菜单五花八门,她看得眼花又心烦,仿佛在看考公题里的逻辑推理。 “一杯拿铁咖啡,谢谢。”她一个品名也没记住,随口道。 “您是要厚乳拿铁呢,还是抹茶拿铁呢,或者试试新出的生椰脆啵啵榛果巧克力碎拿……” 向悠听得有些头晕:“抱歉,最普通的那种就好。” “好的,您稍等。”咖啡师笑得稍显尴尬,给她递了块牌子。 回头往座位走的路上,她听见咖啡师和同事低声无奈道:“这个新品什么时候能推出去啊……” “扑哧!”向悠没忍住笑出了声,大抵是同属于打工人的苦笑。 身边座位上的顾客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自觉尴尬,一路小跑在最角落落了座。 拿铁很快被呈上,上面有着漂亮的叶形拉花,香味浓郁。 向悠低头趁热抿了一小口,好喝是好喝的,可惜有点贵,将近五十元一杯。 她放下咖啡杯抬头,感觉唇上黏上了奶泡,她正准备舔干净,耳边忽然传来了风铃声。 很不幸,她在这时候分心了。 她闻声望向门口,有个男人走进来。 用“男人”来指代显得太陌生,因为这个人她认识。 所以准确来说,孟鸥走了进来。 孟鸥? “叮!” 今晨的手机提示音在她脑中重播。 分手的第一千天。 也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天。 2 童年时的朋友总是一阵一个样,常常一个暑假没见,回归校园时就变得判若两人。 而成年后,这种变化被逐渐拉长时间。 大一和大四是两个样,研一和研三是两个样,刚进社会和被社会毒打一段时间后又是两个样。 向悠和孟鸥刚分手时,对方处于刚进社会的阶段。 而现在,他被社会毒打了一段时间,意外的是,变化不大。 很干净的一张脸,没蓄胡子,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压眼,深眼窝,让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总是有几分桀骜。没想到被社会的大棒敲打了一阵,还没敲下他的气焰。 但同样的,这双眼专注地盯人时,让向悠总想起童年时爱坐的封闭式滑滑梯。 “咕噜噜!”打着旋儿就掉进了他的眼睛里。 花了以年为单位的时间才爬上来。 正值早春,孟鸥穿了件黑色的长风衣,没扣扣子,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裤子和鞋子也是黑色,再加上一米八五的个头,站得笔管条直,他像是一根黑色的棍儿,杵在了咖啡店里。 孟鸥不太擅长打扮,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向悠见过他的衣柜,一溜的黑白灰,按色彩深浅摆着,倒是看着挺治愈强迫症的。 他知道穿搭不应超过三个颜色,但好像不太知道,浑身一个颜色也有点奇怪,所以他常常穿一身黑。 向悠有时候会笑他,说他穿得像个“黑社会”成员。 往往这时,孟鸥就会盯着向悠看几秒,给出个一针见血的反击。 比如说她穿得像个“回忆幼儿园生活的高考落榜生”,像个“被客户为难后在下班时间前去复仇的喋血社畜”,像个“一年四季都在过植树节的环保大使”。 按照她不同的穿搭,每次给出不一样的评价。 孟鸥嘴很毒,向悠常常说不过他。 但是,向悠喜欢和他斗嘴,喜欢在怎么都说不过他后开始耍赖。 反正她嘴一瘪就能盈出满眶的泪,惹得孟鸥手足无措,抱着她道:“你是‘喋血社畜’,我就是帮你善后并且顶罪的那个。为你坐了十年牢,前脚刚迈出监狱,看见你又解决了一个客户,后脚给自己续了十年。” 没有这么哄人的,但他总能说得向悠笑个不停。 反正哄人的目的就是让人开心,那孟鸥成功了。 向悠低头看了眼自己,很普通的白色棉布裙子,是她大一在学校附近的夜市买的。虽然款式老土,但是面料很舒服,适合每一个不想交际的日子。 但是好像不适合见前任。 不过无所谓了,都一千天了,她真的没什么感觉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向悠还是忍不住将棒球帽盖回了脑袋上。 怎么说的来着? 孟鸥之前不知道在哪里看了个段子,说室内戴帽子是“别烦我”的意思。所以每次向悠嫌弃他的时候,都会把帽子一扣。 有时候没戴帽子,衣服上也没有,她就会摊开五指放在头顶上,假装戴了顶帽子。 然后孟鸥就问她是不是想让他被嘲笑。 向悠本来不想理他,但这句实在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所以她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和傻子谈恋爱。” 他又拐弯抹角地骂她。 向悠气死了。 她干脆一反手,把原本盖着脑袋的那只手,“啪”一下打在他嘴上。 孟鸥装委屈:“就仗着你打人不犯法是吧。” 声音被她蒙了一层,听得有几分含混。 而她的手心,也被他的嘴唇碾得湿漉漉的。 ………… 帽子一扣,果然感觉自在了不少,向悠将手从帽舌下,视野开阔了几分。 于是在这开阔的视野里,她和那根黑色的“棍儿”对上了眼。 一千天后的重逢,多有仪式感的事儿。放在电视剧里,怎么也得配上个BGM(背景音乐),三百六十度近景远景至少展示一分钟。 但眼前的情,让她来不及假装自己是电视剧的女主角。 向悠有点尴尬,放一半的手又举了回去,把帽舌往下压了压。视野随之压低,孟鸥的眼睛消失了,最上面变成了他含笑的嘴。 又笑她。 王八蛋孟鸥。 向悠在心里骂了一句,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还剩大半杯,一口气灌完不太现实。 对个眼就跑路,未免显得她太狼狈。 而且,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前任而已,谁没几个前任了,他只是刚巧来喝杯咖啡,又不是“一根随时准备来刺杀她的黑色棍刀”。 向悠尝试着用他的口吻造了个句,总觉得没那个味道。 脑子里的想法乌泱泱过去了一大片,耳畔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咚”一声,一杯奇形怪状的东西摆在了她面前。 所以,两个人一千天后的第一次重逢。开场白不是“好久不见”,不是“真巧”,不是“你最近好吗”。 而是—— 向悠望着它,发自内心道:“你点了杯什么?” “生椰脆啵啵榛果巧克力碎拿铁。” “扑哧!”向悠又一次笑了。 那位咖啡师终于推销出去了这杯奇葩饮品。 真好。 3 孟鸥不请自来地坐在了向悠对面,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副打算久坐的模样。 他不尴尬,向悠尴尬。 她扫了圈咖啡店:“为什么要坐这里,别的地方不是有位置吗?” 孟鸥正将不锈钢吸管放进杯里,低着头道:“你都看我了,不坐过来显得不给你面子。” 他这副自然的语气,好像两人不是快三年没见,而是三天没见。 向悠刚想说自己没看他,结果面前被丢来一张纸。 孟鸥将一堆乱七八糟的混合物搅了搅:“顺便过来提醒你,等会儿别就这样出门,有点丢脸。” “哪样?”向悠不解。 孟鸥一抬手,修长的食指在唇上点了下:“擦擦。” 向悠脑子里“嘭”的一声,她本来是想把它舔掉的,但那时候分了心,然后就忘记了。 “谢谢。”她用力在嘴上抹了一下,说得毫无谢意。 这名字长到只有孟鸥能记住的饮品,装在一只高高的玻璃杯里,被他搅和后,呈现一种一言难尽的状态。 向悠越看越觉得嫌弃,结果下一秒,它被推到了自己面前。 “尝尝。”孟鸥道。 “我不要。”向悠打心眼里嫌弃。 “你眼睛都快掉杯子里了。”孟鸥语带笑意。 就这杯乱七八糟的东西,真喝出一只眼球来也不稀奇。 向悠摇摇头:“我就看看。” “真不要?”孟鸥屈指,轻敲了两下杯壁。 大抵是他的话有什么魔力,向悠盯着它,原本坚决的态度居然发生了一丝变化。 人可能就是贱得慌,见到好东西想要试一试,见到坏东西,也想体验一下到底有多坏。 “……一口。”向悠说着,将杯子朝自己拿近了些。 她听见孟鸥在对面笑。 笑就笑吧,这家伙的笑点低到令人发指。 杯子里的吸管只有一根,虽然孟鸥还没喝,但这到底是他的吸管。 向悠想了想,站起身:“我去服务台要根吸管。” 孟鸥意味不明地撇撇嘴,权当是回应。 咖啡师爽快地给了她一根吸管,向悠抓着它往回走,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孟鸥的背影。 他坐得没个正形,肩胛骨抵在椅背上,肩膀一高一低,脑袋也歪着,像在思考什么。估摸着他也不是在想什么正事,大概又在编打油诗。 桌子对他来说矮了些,一双长腿没地儿放,很委屈地支在外面,让向悠很想一脚踹过去—— 这个想法是不对的。 这是情侣间才能有的亲密动作。 只是本能和惯性这种东西,就像学过的骑车和游泳一样,哪怕太久没练习,你以为你忘了,其实一早形成了肌肉记忆。 所以,向悠忍得很辛苦,才端端正正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孟鸥见状也坐直了些,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 向悠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将吸管丢进杯子里。 不锈钢和玻璃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当”声。 向悠犹豫着凑近吸管,鼓起勇气吸了一口。 其实不算难喝,就是生椰拿铁的味道,间或能吃到巧克力碎和榛果碎,脆啵啵是唯一的败笔,它更适合出现在奶茶里。 “怎么样?”孟鸥眼含期待。 “只有你这种奇葩才会点。”向悠口是心非道。 她将杯子推回去,顺便抽出了自己的吸管。 “这不是好奇嘛。”孟鸥拿回杯子,自己吸了一大口,“也还行吧,没那么难喝啊。” 向悠没理他,她又分心了,专注地盯着自己拿出来的吸管。 桌上空荡荡的,只有一盆绿植,和彼此的两杯咖啡。玻璃桌面很干净,而她拿出来的吸管上还沾着咖啡和巧克力碎,看起来脏兮兮的。 她大可以就这么直接放在桌上,回头让人收拾。但望着这光可鉴人的桌面,她莫名舍不得眼睁睁地弄脏它。 她正犹豫着,吸管被人拿走了。 熟悉的“当”声响起,向悠抬头,看见吸管又放在了孟鸥的杯子里,和他的吸管呈现“×”形的交叉,中间一截贴在一起。 “我不喝了。”向悠说。 “嗯,你不是没地方放吗?”孟鸥说得稀松平常。 桌面不用被弄脏了,向悠松了一口气——却又提起更紧的一口。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向悠有点尴尬,孟鸥倒一直很自在。这杯饮品似乎很对他的胃口,他专心致志地喝着,液面瞬间降下了三分之一。 杯口不算宽,当他低头饮用时,高高的鼻尖总是时有时无地蹭过闲置的那根吸管。 向悠莫名地觉得鼻子有点痒,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你怎么突然来昌瑞了?”最终还是向悠打破了沉默。 “嗯?”孟鸥回过神来,抬眼看向她,“我来这里出差,明天就回去。工作提前完成了,就想着下午出来逛一逛。” 昌瑞很大,地铁都有十几条。 两个人于分手一千天后在同一家咖啡店相遇,这样的概率是多少? 向悠兀自想着,都忘了给他回句话。 孟鸥盯着她发呆的样子,觉得她今天穿得很像是“祭坛边上成天无所事事的神女”,但他没说出口。 他说出口的是这句:“去年年底的同学聚会你怎么没去?” “啊。”向悠被惊得打了个寒战,眼睛好像“唰”地亮了起来,“工作太忙了。” 每到年末,都是审计人的噩梦。 “你怎么不和黄禹说清楚,搞得他觉得是你不想看见我才没去,让我‘滚回去’,把你换过来。”孟鸥看起来很委屈。 黄禹是他们高中时的班长,曾喜欢过向悠。 彼时她和孟鸥还没在一起,后来孟鸥说,两个人那时已经处于暧昧阶段,但向悠觉得他们只是同学加好朋友而已。 黄禹是个高高壮壮的阳光黑皮肤男生,性格很爽快,酷爱打篮球。 而向悠讨厌男生打篮球,准确来说,是讨厌他们打完球后身上的汗味。 那种味道只要被熏过一次就会铭记终生,搞得她以后每每看到书上描写男主角打篮球的帅气模样,都会皱着眉头拼命翻页。唯恐速度慢一点,男主角就会从“高岭之花”变得臭气熏天。 但是她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一点,毕竟不太礼貌,所以黄禹不知道,还总爱在她面前表现。 某次他在校篮球赛夺了冠,兴致勃勃地过来找她,高举着奖牌,说要把它送给她。 向悠被熏得脑袋“嗡嗡”响,屏息说了句抱歉,扭头逃回了班里。 她不知道的是,黄禹一早告诉了所有朋友,他要在夺冠后把奖牌送给她。这话一传十十传百,不知怎的,就变成全班同学都知道了。 于是等她回到教室,听到了一阵几欲掀破屋顶的起哄声。 向悠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双眼茫然地看去,在一丛丛笑脸中,看见孟鸥独一个坐在座位上,脸臭到不行。 当天下午的体育课,从不打篮球的孟鸥,突然宣布他要和黄禹一对一比一场。 可惜那时候,向悠折去小卖部买了一瓶水,等她回来时,比赛已经结束了。 孟鸥赢了,但向悠没看到。 她只看到孟鸥很拽地走到她面前,大马金刀地往她旁边一坐,不由分说夺过她手里刚买的冰水,仰头“咕噜噜”喝下半瓶,抹了下唇边的水渍,对她笑了一下。 向悠很难过,因为她口很渴,刚买的水一口没喝就被抢了。 而且往日里总是很好闻的孟鸥,突然变得满身汗味。 孟鸥见她情绪不对,笑容僵在脸上,他犹豫了一下,将还剩一半的矿泉水还给她。 被一个满身汗味的人喝过的水,肯定是不能再要的了。 向悠委屈到不行,从来没开口嫌弃过人的她,接过水瓶丢到他身上,带着哭腔说了句“你好难闻”,就气鼓鼓地跑远了。 后来她听说,孟鸥哭了。 弓着背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哀号着。 不过这只是传言,也不知道有几分可信。 反正在一起的这些年,向悠从没看过他哭得那么厉害。 她只知道,从此孟鸥对篮球退避三舍,连篮球背心和篮球鞋都不肯穿。 “黄禹他,还打篮球吗?”向悠好奇道。 孟鸥不置可否地扯了下嘴角:“横向发展了,估计难。” “噗!”向悠忍不住笑了。 是不是男人一进社会就会被注射“膨大剂”,每每她看朋友圈,从前苗条清秀的小伙儿,工作了没两年,就“胖”若两人。 奇了怪了,孟鸥被漏打了吗? “那你还喜欢‘乔里’吗?”孟鸥问。 这个“乔里”,是当初向悠为了气他,故意说自己喜欢篮球,结果把乔丹和库里的名字给记混了。 向悠剜了他一眼,梗着脖子道:“喜欢啊。” 孟鸥哼笑了一声:“哟,还挺长情。” 长情吗? 什么样的人算长情? 一场恋爱谈四年多算长情吗,最后不也还是分了、忘了。 忘了吗? 向悠盯着他看。 更准确来说,想透过他,盯着自己看。 “在看什么?”孟鸥问她。 “在看你。”她的嘴巴比脑子快一步,把答案坦白了。 1.酸涩—— 忘不掉、放不下的现实向纯爱!分手的第一千天,是我们重逢的第一天。 分手第一千天与前任再次在咖啡店重逢,没有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尖锐针对,一个下午,三杯咖啡的工夫,两个人只是坐在一起故作轻松地叙旧,就将他们的过去展现在读者面前—— 因为曾经太美好,所以分开才显得遗憾。 上一秒还在回忆他们青涩纯情、真挚热烈的初恋,下一秒视角转到现实又变得酸涩无奈,两人对话间尽是“忘不掉”“放不下”的氛围,最后咖啡喝完,两个人也在门口道别,各奔东西,画面感太绝,像看了一场微电影! 正文结局可以算be或oe,番外是破镜重圆he,可以满足不同读者的阅读需求! 2. 甜蜜—— 黏人犬系男友×傲娇猫系女友,真实不虚浮的青春校园初恋,纯情美好。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不管是害羞、幸福、开心,还是生气、委屈、吃醋,都有趣。 女主向悠:傲娇猫系,像只易碎的瓷娃娃,却意外坚韧,古灵精怪,有自己的小世界。 孟鸥于她而言,是“经常对她恶作剧的无赖”,是“一定会被她的眼泪欺骗的笨蛋”,是“特别到格格不入却让她心动的人”。 男主孟鸥:黏人犬系,阳光臭屁,喜欢逗人,但是又意外地很纯情。 向悠于他而言,是“如果当年在幼儿园看到一定会心动”,是“无数次感慨要是在那时候就遇到她该多好”,是“好在现在实现了梦想也足够幸运”。 3. 高质量高口碑的小众宝藏言情!微博、小红书等平台读者自发推荐多,且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