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泰晤士报&鸡舍国际大奖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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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野马 这是野马渴望的猎物。父亲又会为我感到骄傲，他想 。他想象熊脸举起象牙，向围着篝火的部落成员展示。这 种想象在他脑海里翻滚，驱使他过了河，虽然他知道，他 一个人靠近如此庞大的动物，未免有些危险。它只要用鼻 子甩一下，就能打断他的脊梁。 他顾不上去掉他的绑腿和鹿皮鞋。凉水缠绕着他的腿 ，冷风刺痛他的鼻孔。至少在下风向他的猎物嗅不到他的 气味。他紧握着他的矛，几乎没有注意到哗哗流淌的河水 、沙沙作响的芦苇、叽叽喳喳的鸟儿以及他自己的呼吸。 他登上河岸，两眼死死盯着他即将面对的危险。 那头猛犸象耸立着，身高几乎是他的两倍。那两根珍 贵的象牙差不多和他自己的身躯一样长。当他慢慢向前靠 拢时，它大声地啃着灌木。 他必须靠得够近，才能让他的矛尖刺穿厚厚的、缠绕 的毛发，深深刺入猛犸象的咽喉。如果受了这样的致命伤 ，它就跑不了多远。他会追上它，用他刚磨得锋利的石刀 完成杀戮。他希望他还有一根矛，因为如果他一击不中， 猛犸象就会把他压扁，或者把他甩回河对岸。 现在担心已经太迟了。他现在已经靠近了，近得从它 嘴里冒出的腐草的臭气几乎让他窒息。它抬起头来，野马 冲了过去。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掷出了他的矛。 它用它的鼻子打掉了矛。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它站在他面前，依然咀嚼着，坚定得宛如一块从土里 冒出来的石头。那是一块长着眼睛的石头，在看着他。那 是一块挡了他路的石头，使他无法返回河对岸森林里的安 全地带。那也是一块长着一双弧形长牙的石头。那双长牙 能把他的身躯挑到空中，或者扯成碎片。但是，还没有… … 那是一头年轻的公象，还没有完全长大。它的妈妈也 许生了一头小象，于是象群就把它抛弃了。它是吃草的， 不会把他杀死吃掉。再说了，如果他是它见过的第一个人 ，那么它应该还不知道怕他。 可是，他已经威胁了它。它现在会做什么呢？他知道 ，他千万不能表现出恐惧。他必须泰然自若、一动不动地 待着。 作为酋长的儿子，自打会跑，他就开始打猎。他的父 亲曾经教导他，如果他不杀死他捕猎的动物，那么它们就 会杀死他。但是，他期盼学到更多东西，希望成为一个优 秀的捕猎者，和任何食肉动物相比都不逊色。他观察，聆 听，嗅闻。从它不均匀的呼吸中，他感到它有些不安。他 试图深深地、慢慢地呼吸，给他们周围的空气注入平静的 气氛。他张开胳膊，表示他没有别的矛，再也不是一个威 胁。他凝视着它的眼睛。 他轻轻地说：“我们今天都表现得很勇敢。让我们都 活着吧，说不定哪天又见面了。” 他们一动不动地待着，仿佛待了一个世纪。他等着它 先动，他则准备跳往相反的方向。他不怕死，但他也不想 死。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他哥哥的身躯被一头熊蹂躏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