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孩/世界青少年大奖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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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第一天晚上最难熬。 小罗莫坐在床上，寒气悄悄潜入公寓。他屏住呼吸， 伸长耳朵仔细听着公寓大门的动静。 大楼里响起阵阵骚动。诅咒和喊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仿佛住户们集体发起酒疯。人们纷纷拖着东西穿过走廊 向楼下奔去，刺耳的碰撞声和轮胎嘎吱声此起彼伏，最后 渐渐远去。他知道人们正离开，这是在来回搬东西呢。没 有一个声音听起来像叔叔的。咒骂声和刮擦声过后，便是 一片沉寂。没有在门口翻找的声音，没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没有熟悉的铰链叹息声，没有跌跌撞撞的进门声。也没 有黑暗中浓重的鼻息声——只有他自己呼出的道道白气。 只有他一个人在那儿，呼吸着冷冰冰的黑暗。 他生叔叔的气已经好几个礼拜了，但随着夜晚的降临 ，他的愤怒也渐渐平息。他的目光飘向门口，他已经很久 没见到妈妈，得有一个多礼拜了。自从妈妈失踪后，叔叔 就开始把他们的物品一样样拿走。先是挂钟，然后是妈妈 从她的妈妈那里得来的木书架，再后来是其他重要物品— —一张方餐桌，两把椅子，还有画面闪烁的电视。但叔叔 从来不曾晚回家，除了领养老金那大。 现在黑暗填满了每一个角落。小罗莫身体僵硬地从床 上爬下来，拉一拉电线。什么都没有。他快步跑向衣帽架 旁边的电热板，他知道自己不能碰，但还是伸手把两个破 裂的旋钮都转了转。他的小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没有啪嗒声，旋钮上熟悉的橘色眼睛没有出现，头顶 的金属板也没滴答作响。什么都没有。 他拖着脚步走向热水管，却冷不丁踢到一个瓶子，瓶 子当啷一声滚出老远。 他伸出手。 管子是冷的。他倏地一下缩回手，仿佛被烫到一样。 浴室里没有热水。电话不通。 “某人，”小罗莫气哼哼地骂道，“是个自私的混蛋 。”他爬回床上，钻进早已冰冷的毯子里。他忍不住又骂 了一句，好像大人们的这种口吻能把他们唤回来似的。但 他的声音比之前小多了，因为心跳得实在太厉害。他把大 拇指塞进嘴里，想像从前那样含着它慢慢入睡，躲过一切 。但太久没吸吮大拇指了，指头没以前吸得舒服。 除了电话曾经不通，其他状况可从未出现过。 他身上渐渐暖和起来，可露在毯子外面的鼻子和额头 却冻得要命。他盯着眼前的一片黑暗。雨悄无声息地落下 ，在窗户上划出道道昏暗的长纹。他终于睡着了，但朦朦 胧胧中脑袋里却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外面的世界就要钻 到毯子里来了，我必须保护好仅剩的这点温暖。他在黑暗 中睁开眼睛，一股寒气猛地灌进眼里，他吓得浑身一颤。 窗外比之前亮多了，初雪正在降临。小小的雪花打着旋飘 落，房间里的寂静变得更加可怕。寂静将他层层裹住：床 上、房间里、走廊上……大楼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动静。寂 静改变了一切。橱柜越变越大，向他步步逼近。门把手在 窗外射进来的奇异光线下闪烁。他动动耳朵，绷紧头皮， 试着捕捉一丝声音。什么声音都行。可大楼已经死了，甚 至还把噪音关在了外面。他只听见自己身体里的咕噜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