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与愤怒(摇滚乐可能改变世界吗)
作者简介
张铁志,一个具有多重身份的写作者。写作方向包括政治与评论、音乐论述与散文等,关注波希米亚的反叛文化如何与社会运动结合,希望以此改造我们面对的政治经济结构和文化想象。2004年在台湾出版《声音与愤怒:摇滚乐可能改变世界吗?》,结合摇滚论述、社会分析以及文学书写,获选为该年十大好书。2007年在台湾出版《反叛的凝视:他们如何改变世界》书写当代美国的社会文化行动主义。现为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候选人。
内容简介
第1章/六○年代:摇滚革命的原乡 要了解《休伦港宣言》(The Port Huron Statement),你必须先了解 Bob Dylan。 ——六○年代学生领袖Richard FlacKs I. 一切摇滚乐的华丽与苍凉似乎都从这里开始。五○年代刚诞生的摇滚 乐在这个年代开始绽放全部的光和热,各种后来的流行音乐类型从这时萌 芽,而无数的摇滚英雄和永恒神话都镌刻在这里。欢迎来到六。年代。 这是一段几乎让人不敢相信的真实历史,也像是一出精心写就的影 片:披头士创造出无人再能超越的披头狂热,鲍伯·迪伦(Bob Dylan)在 二十多岁就以清秀忧郁的脸孔以及睿智的诗歌成为时代代言人,伍德斯托 克(Woodstock)三天三夜充满爱(与做爱)与和平,种种传奇或疯狂的情 节竟然都在同一个时代出现,不但高潮迭起,连结局也是剧力万钧——是 何等巧合,可以让三个摇滚英雄都用生命来为六○年代写下血红的句点, 并同样在27岁时过世!! 除了摇滚乐,整个六。年代就是一出快速剪接且综合所有元素的影 片:战争、暗杀(肯尼迪兄弟、马丁·路德·金博士)、社会冲突……不 断地交叉上演。黑人民权运动、反战、校园言论自由运动、性解放,一场 又一场社会革命,不断地冲击历史航道。更遑论在美国以外,同时问还有 巴黎的“五月风暴”、捷克的“布拉格之春”、日本的“安保运动”以及中 国的“文化大革命”…… 因此,六○年代无疑是讨论流行乐与政治关系的原型。没有六。年代的 青年亚文化(counter-culture),摇滚乐和民歌运动不可能焕发如此丰富的 生 命力;没有摇滚乐的介入,六○年代的青年运动更不可能如此风起云涌。 II. 当然,六○年代并不是真正的反抗音乐的起点。当琼·贝兹(Joan Baez) 在伍德斯托克演唱会唱起广受欢迎的歌曲Joe Hill时,她是在这个六。年 代的历史地标召唤旧时代的幽魂,因为Joe Hill才是抗议歌手的真正原型: 他是二十世纪初的工运组织者兼歌手和诗人,后来不幸被处死。这首歌 也不是琼·贝兹所写,三○年代就有人开始吟唱,直到八○年代英国左翼 歌手Billy Bragg 再度翻唱,可见对传统(不论是歌曲或形象)的不断挪 用,乃是一代代抗议歌声的根源。歌词如此写着: I dreamed I saw Joe Hill last night Alive as you andme Says I“But Joe,you’re ten years dead” “I never died”said he “I never died”caid be “In Salt Lake,Joe,”says I to him him standing by my bed “They framed you on a murder charge,” Savs Joe,“But I ain’t dead,” Savs Joe,“But I ain’t dead” “The Copper Bosses killed you Joe they shot you Joe”says I “Takes more than guns tO kill a man” Savs Joe“I didn’t die” Savs Joe“I didn’t die” 昨夜我梦见Joe Hill和你我一样活着 我说:“Joe,可是你死了十年了” “我从来没死。”他说 “在盐湖城,”我说 他站在我床边 “他们诬陷你杀人。” Joe说:“但是我没死。” “那些铜矿老板杀了你,Joe。他们开枪杀了你。”我说 “光是枪杀不了人”,Joe说,“我没死。” 除了Joe Hill以外,具有更广大影响力的是两位美国当代民歌的祖师 爷:Woody Guthrie和Pete Seeger。他们两人从三。年代就开始一方面采集 民 歌,另一方而积极介入各种社会抗争。因此,迪伦视Woody Guthrie为导师 与启蒙者。Pete Seeger更是在六○年代和迪伦、琼·贝兹及Phil Ochs乃至 九。年代的音速青年(Sonic Youth)有过不少合作。他们的真诚实践与社 会主义精神赋予了民歌崇高的道德意义,从而让六。年代的知识青年把民 歌视为时代最真诚的艺术表现。 这些前辈抗议歌手固然精神可佩,但他们的吉他并没有掀起,或伴随 一整个时代青年的反抗文化。直到六。年代。 六○年代的前半期是民权运动的时代。虽然十九世纪后期美国就已经 解放“黑奴”,但是黑人仍然受到各种歧视和不平等的待遇。他们在餐厅 中、公交车上及许多公共场合,必须和白人分开坐,他们不能进白人为主 的高中或大学。直到五○年代中期,一个个勇敢的黑人中年妇女、青年、 学生开始冲撞这些藩篱。1963年8月,民权组织在华盛顿举办百万人大游 行,马丁·路德·金博士激昂地说着,“我有一个梦”;第二年夏天,更多 北方年轻人到南方从事民权工作,但有三个人被种族主义者谋杀,史称 “自由之夏”。 1965年之后,由于美国进一步介入越南,反战运动更加扩大,美军在 越南屠杀平民的照片震撼全美。另一方面,在旧金山,嬉皮士在头上戴起 花,沉迷在LSD的奇幻世界,听起迷幻摇滚。他们或许在乎的不是具体的 政治或社会改革主张,但是他们对主流资本主义体制的意识形态和生活方 式的挑战,本身就构成一种激进的反抗姿态。而当他们喊出“做爱不作 战”(Make Love,Not War)时,这群“花之子”(Flower Children)已经和 那 个时代最直接的反抗运动紧紧结合起来。 这些激越的场景,都少不了那些伴着吉他声响的诗歌。P37-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