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作者: (白俄)S.A.阿列克谢耶维奇|译者:方祖芳//郭成业
出版社: 花城
原售价: 3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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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36071377

作者简介

斯韦特兰娜.亚历山德罗夫娜.阿列克谢耶维奇(Svetlana Alexandravna Alexievich) 白俄罗斯作家,1948年生于乌克兰,毕业于明斯克大学新闻学系,曾做过记者。她的作品以独特的风格,记录了第二次世界大战、阿富汗战争、苏联解体、切尔诺贝利事故等人类历史上重大的事件。她曾多次获奖,包括瑞典笔会奖(1996)、德国莱比锡图书奖(1998)、法国“世界见证人”奖(1999)、美国国家书评人奖(2005)、德国书业和平奖(2013)等。2013年,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入围*终决选名单。目前她的作品已在19国出版,并创作有21部纪录片脚本和3部戏剧(曾在法国、德国、保加利亚演出)。

内容简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也许两 者是一样的,我该讲哪一种? 我们才刚结婚,连到商店买东西都还会牵手。我 告诉他:“我爱你。”但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我不知道……我们住在消防局的二楼宿舍,和三对 年轻夫妇共享一间厨房,红色的消防车就停在一楼。 那是他的工作,我向来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人在 哪里,他好不好。 那天晚上我听到声响,探头望向窗外。他看到我 就说:“把窗户关上,回去睡觉。反应炉失火了,我 马上回来。” 我没有亲眼看到爆炸,只看到火焰。所有东西都 在发亮。火光冲天,烟雾弥漫,热气逼人。他一直没 回来。 屋顶的沥青燃烧,产生烟雾。他后来说,感觉很 像走在焦油上。他们奋力灭火,用脚踢燃烧的石墨… …他们没有穿帆布制服,只穿着衬衫出勤,没人告诉 他们,他们只知道要去灭火。 四点钟了。五点。六点。我们本来六点要去他爸 妈家种马铃薯,普利彼特离他爸妈住的史毕怀塞大约 四十公里。他很喜欢播种、犁地。他妈妈常说,他们 多不希望他搬到城里。他们甚至帮他盖了一栋房子。 他入伍时被编入莫斯科消防队,退伍后就一心想当消 防员!(沉默) 有时我仿佛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即使相 片对我的影响力都比不上那个声音。但他从来没有呼 唤我……连在梦里都没有,都是我呼唤他。 到了七点,有人告诉我他被送到医院了。我连忙 赶去,但警察已经包围了医院,除了救护车,任何人 都进不去。 警察喊:“救护车有辐射,离远一点!” 不只我在那里,所有当晚丈夫去过反应炉的女人 都来了。 我四处寻找在那所医院当医生的朋友,一看到她 走下救护车,我就抓住她的白袍说:“把我弄进去! ” “我不能。他的状况很不好,他们都是。” 我抓着她不放:“我只想见他一面!” “好吧,”她说,“跟我来,只能待十五到二十 分钟。” 我看到了他,全身肿胀,几乎看不到眼睛。 “他需要喝牛奶,很多牛奶,”我的朋友说,“ 每个人至少要喝三升……” “可是他不喜欢牛奶……” “他现在会喝的。” 那所医院的很多医生和护士,特别是勤务工,后 来都生病死了,但是当时我们不知道危险。 上午十点,摄影师许谢诺克过世了。他是第一个 。我们听说还有一个人被留在碎片里─瓦列里·格旦 霍克,他们一直无法接近他,只好把他埋在混凝土里 。我们不知道他们只是第一批死去的人。 我问他:“瓦西里,我该怎么办?” “出去!快走!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可是我怎么能离开他?他说:“快走!离开这里 !你要保护宝宝。” “我先帮你买牛奶,再决定怎么做。” 这时我的朋友唐雅·克比诺克和她爸爸跑了进来 ,她的丈夫也在同一间病房。我们跳上她爸爸的车, 开到大约三公里外的镇上,买了六瓶三升的牛奶给大 家喝。但是他们喝了之后就开始呕吐,频频失去知觉 。医生只好帮他们打点滴。医生说他们是瓦斯中毒, 没人提到和辐射有关的事。 没多久,整座城市就被军车淹没,所有道路封闭 ,电车火车停驶,军人用白色粉末清洗街道。我很担 心第二天怎么出城买新鲜牛奶。没人提到辐射的事, 只有军人戴着口罩。城里人依旧到店里买面包,提着 袋口敞开的面包在街上走,还有人吃放在盘子上的纸 杯蛋糕。 那天晚上我进不了医院,到处都是人。我站在他 的窗下,他走到窗前高声对我说话。我们不知道怎么 办才好!人群中,有人听说他们马上会被带到莫斯科 。所有妻子都聚集起来,决定跟他们一起去:“我们 要和丈夫一起行动!你们没有权力阻止我们!” 我们拳打脚踢,士兵─士兵已经出现了─把我们 推开。后来一个医生出来宣布:“没错,他们要搭机 去莫斯科,所以你们得帮他们拿衣服,他们穿去救火 的衣服都烧坏了。”公交车停驶,我们只好跑着去。 我们跑过大半个城市,但是等我们拿着他们的行李回 来,飞机已经起飞了。他们只想把我们骗走,不让我 们在那里哭闹。 街道的一边停满了几百辆准备疏散居民的巴士, 另一边是从各地开来的好几百辆消防车。整条街都覆 盖着白色的泡沫。我们踏着泡沫走,边哭边骂。收音 机里说,整座城市可能在三到五天内进行疏散,要大 家携带保暖衣物,因为我们会在森林里搭帐篷。大家 都好开心─露营!我们要用与众不同的方式庆祝五一 劳动节!很多人准备了烤肉器材,带着吉他和收音机 。只有那些丈夫去过反应炉的女人在哭。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到我爸妈家的,只知道自己一 醒来就看到了妈妈。我说:“妈妈,瓦西里在莫斯科 ,搭专机去的。” 我们整理菜园(一星期后,那座村子也疏散了) 。谁知道?当时有谁知道?那天晚上我开始呕吐,我 怀了六个月身孕,很不舒服。那晚我梦见他在梦里叫 我:“露德米拉!小露!”但是他去世后就没有到我 梦中呼唤我了,一次也没有(开始哭)。 我早上起床后决定,我得一个人去莫斯科。妈妈 哭着问:“你这个样子要去哪里?”我只好带父亲一 起去,他去银行里提出所有存款。 我完全不记得到莫斯科的过程。抵达莫斯科后, 我们问看到的第一个警察:“切尔诺贝利消防员被安 置在哪里?” 他马上就说:“休金斯格站的六号医院。” 我们有点惊讶,之前大家都吓唬我们,说那是最 高机密。 那是专门治疗辐射的医院,要有通行证才进得去 。我给门口的女人一些钱,她说:“进去吧。”接着 又求了另一个人,最后才坐在放射科主任安格林娜· 瓦西里耶芙娜·古斯科瓦的办公室。不过当时我不知 道她的名字,我只知道我必须见她。她劈头盖脸就问 :“你有没有小孩?” 我该怎么回答?我知道我绝不能说出我怀孕了, 否则他们不会让我见他!还好我很瘦,看不出有身孕 。 “有。”我说。 “几个?” 我心想,我要告诉她两个,如果只说一个,她不 会让我进去。 “一男一女。” “所以你不必再生了。好吧,他的中枢神经系统 完全受损,头骨也完全受损。” 我心想,喔,所以他可能有点烦躁。 “还有,如果你哭,我就马上把你赶出去。不能 抱他或亲他,甚至不能靠近他,你有半个小时。” 但我知道我不会走,除非我和他一起离开,我对 自己发誓!我走进去,看到他们坐在床上玩牌、嬉笑 。 “瓦西里!”他们叫。 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说:“好啦,没戏唱了! 连在这里她都找得到我!” 他穿四十八号的睡衣,看起来很滑稽,他应该穿 五十二号。袖子太短,裤子太短,不过他的脸不肿了 。他们都在打点滴。 我问:“你想跑去哪里?” 他要抱我。 医生阻止他。“坐下,坐下,”她说,“这里不 能拥抱。” 我们后来把这些当成笑话来说。其他房间的人也 来了,所有从普利彼特搭专机到莫斯科的二十八个人 都聚集过来。“现在怎么样了?”“城里情况如何? ”我说他们开始疏散所有居民,整座城市会在三到五 天内清空。大家都没说话,这些人里有两个女的,其 中一个哭了起来,发生意外时她在电厂值班。 “天啊!我的孩子在那里,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 我想和他独处,哪怕只有一分钟。其他人察觉出 来了,于是陆续找借口离开。我拥抱、亲吻他,但是 他移开。 “不要离我太近,去拿张椅子。” “别傻了。”我不理他。 我问:“你有没有看到爆炸?发生了什么事?你 们是最早到现场的人。” “可能是蓄意破坏,有人引爆,大家都这么认为 。” 当时大家都那样说,以为有人蓄意引爆。 第二天他们躺在自己的病房里,不能去走廊,也 不能交谈。他们用指节敲墙壁,叩叩,叩叩。医生解 释说,每个人的身体对辐射的反应都不一样,一个人 能忍受的,另一个也许不行。他们还测量病房墙壁的 辐射量,包括右边、左边和楼下的病房,甚至撤离所 有住在楼上和楼下的病人,一个也不剩。 我在莫斯科的朋友家住了三天,他们一直说:“ 你拿锅子,拿盘子去啊,需要什么就拿。”我煮了六 人份的火鸡肉汤,因为当晚执勤的消防员有六个:巴 舒克,克比诺克,堤特诺克,帕维克,堤斯古拉。我 帮他们买牙膏、牙刷和肥皂,医院都没有提供,还帮 他们买了小毛巾。 现在回想起来,朋友的反应让我很诧异。他们当 然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但即使传言都出现了,他 们还是说:“需要什么尽管拿!他情况怎么样?他们 还好吧?能不能活下去?”活下去……(沉默) 我当时遇到很多好人,有些我都忘了,不过我记 得一位看门的老太太教我:“有些病是治不好的,你 只能坐在旁边照顾他们。” 我一大早去市场买菜,然后就到朋友家熬汤,所 有食材都得磨碎。有人说:“帮我买苹果汁。”我就 带六罐半升的果汁过去,都是六人份!我赶到医院, 在那里待到晚上,然后又回城市的另一端。我还能撑 多久?三天后,他们说我可以住进医院的员工宿舍。 真是太棒了! “但是那里没有厨房,我怎么煮饭?” “你不用煮了,他们没办法消化。” P6-P12 <p>由S.A.阿列克谢耶维奇编著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记录着受污染的世界里骇人的生活。这些典型的故事分别传达出不同的声音:愤怒、恐惧、无知、艰苦、英勇、同情和爱。阿列克谢耶维奇冒着损害健康的风险,深入前线收集这些见证,把故事转化成令人难忘的精辟著作,我们只能期盼书中的灾难不会重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