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精神(创新驱动的核心)
作者简介
李春蕾,法学硕士,旅英管理学硕士,深交所上市公司独立董事,并购交易师,13年创业及公司管理经验,吉林省经济管理干部学院讲师,吉林省立德联晟科技服务有限公司、北京立德讯通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为多家企业担任管理顾问。
内容简介
Chapter1 理性精神 ——“我爱我的老师,但我更爱真理” 亚里士多德: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 地球是球体这一事实,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然而,在公元前四世纪,那样一个信息闭塞、没有任何科技可言的时代,有一个希腊人站在地球上,也看到了地球的全貌。他是通过对月食的观察,看到了地球在月亮上的投影是圆形的,继而了解到自己脚下的这片大地是一个圆球。 这个聪明的希腊人,就是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年,亚里士多德出生在希腊北部的斯塔吉拉。相对于雅典,这里只能被称为乡下。不过,他的父亲是马其顿国王腓力二世的宫廷御医,他从小就生长在宫廷里,并自幼随父学医,受到严格训练,养成了一丝不苟的作风。 亚里士多德还未成年,他的父亲就去世了。后来,他被姐姐送到雅典,进入著名的柏拉图学院学习哲学。从17岁到37岁,亚里士多德一直跟随柏拉图学习。他是柏拉图的众多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位,柏拉图称他为“学园之灵”。不过,亚里士多德并非是唯唯诺诺崇拜个人权威的人,他尊重自己的老师,但他保持独立的思想。他曾隐喻地说过,智慧不会随柏拉图一起死亡。 柏拉图曾邀请不少知名学者到学院讲学,他们发表学术演讲,各抒己见,激烈辩论。这让对知识如饥似渴的亚里士多德受益匪浅。他认真聆听每位学者的演讲,虚心请教,但他也善于独立思考,不会盲从。在这些学者面前,他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说出不同的看法。时间久了,他受到了师长们的重视,也赢得了同学的尊敬。 有一天,天气晴朗,微风拂面。柏拉图带着学生们在学院里散步,一边欣赏美景,一边讲学。柏拉图走到一棵树前,摘下一朵小花,问学生:“你们头上的青天,眼前的大树,我手中的小花,是真实的吗?”柏拉图的外甥斯培西波说:“不是真实的,物质的世界只是幻影。”另一个学生也说:“只有理念世界才是真实的。” “对,物质世界背后有一个永恒不变的理念世界,这个理念世界才是真实的。”这个理念是柏拉图哲学思想中的核心问题,有不少哲学家都曾经多次阐述过。亚里士多德对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也跟多位学者探讨过,但他得出的结论和老师的看法不同。他一直想跟老师探讨,却无奈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老师提出了这个问题,刚好是个不错的机会。 于是,亚里士多德走到柏拉图面前,接过老师手中的小花,问道:“老师,您说这朵小花是不真实的?”柏拉图反问:“你怎么认为呢?”亚里士多德直率地说:“这朵小花就在我的手里,我看到了它鲜亮的颜色,闻到了它浓郁的芳香,这都是实实在在的,怎么能说它不是真实的呢?我认为理念世界才是幻影,它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柏拉图鼓励学生们畅所欲言,但作为知名的大学者,他很少听到反对的声音。这一次,他只是勉强地笑了笑,说:“这个问题很重要,你们再认真讨论一下吧!”说完,就离开了。 斯培西波批评亚里士多德:“你怎么能当着老师的面这样说呢?” 亚里士多德回答:“我只是想跟老师讨论问题。你注意到了吗?在最近的讲课中,老师不是已经坦率地承认了他过去在理论研究上的失误了吗?我认为我是对的。” 刚刚回答问题的另一个学生补充说:“老师是我们追求真理、勇于自我批评的典范。” 亚里士多德回应道:“我爱我的老师,但我更爱真理。” 在柏拉图去世两年后,亚里士多德离开雅典,开始游历。大约是在公元前343年,他被马其顿国王腓力二世召回故乡,给年仅13岁的亚历山大做老师。亚里士多德对亚历山大进行了政治、道德及哲学的教育,他本人也直接影响了亚历山大的思想。正因如此,亚历山大大帝一直关心科学事业,尊重知识。他曾经说过:“生我的是我的父母,而使我明白如何生活才有价值的,则是我的老师。” 然而,亚历山大大帝与亚里士多德的政治观点并不是完全相同的。公元前335年,亚里士多德便重新回到雅典,走上了与他老师柏拉图一样的教育之路,在雅典的东郊建立了自己的学园“吕克昂”。在执教期间,亚里士多德写了很多关于自然科学和哲学方面的著作。 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去世,雅典人开始反对马其顿的统治。亚里士多德曾是亚历山大的老师,雅典人指控他不敬神,就像当年苏格拉底的遭遇一样。为了避难,他逃到了欧比亚岛,把学园交给了弟子德奥弗拉斯特。第二年,亚里士多德染病去世,走完了他不懈追求真理的人生之路。 不盲信盲从,保持独立思考的能力 启蒙主义者对“理性精神”有一个解释:一切所谓的真理、教义、常识,都必须接受理性的审判,并为自己的存在寻找理由。简单来说,就是不盲从、不盲信、不人云亦云、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只唯是,追求真理和真相。 从这一点上来讲,亚里士多德做到了。他所说的“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就是一种理性精神的体现。“爱吾师”,意味着对老师充满了尊敬和爱戴,这是道德、伦理、感性方面的;“爱真理”,是要把追求客观规律和真理当成学习的终极目标,不会因为对老师的尊敬和爱戴而不敢去质疑老师的观点,而是秉承客观、理性、严谨的态度去追求真理。 在现实生活中,当我们踏上一条未知道路的时候,总有人会告诉我们:这条路你跟着大多数人的脚步走就行了,因为这是一群人达成的共识。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冷静地思考:多数人的观点就一定代表真理吗? 当年,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之后,他的这一学说受到了科学界广泛质疑。有人告诉他:“有一百位科学家联名上书,说你的理论是错误的。”爱因斯坦说:“如果确实能够证明我是错的,只要有一位科学家拿出足够的证据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用一百个人呢?” 爱因斯坦道出了科学精神的一个重要特点:真理的判定标准,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代表真理,而是谁的证据更充分,谁才更有说服力。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简单的四个字:实事求是。爱因斯坦后来的成功,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社会实践告诉我们:很多时候,声音大真的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达到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目的。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金庸先生在《袁崇焕评传》中,透过一处情节,讲述了这一事实。 袁崇焕的罪名终于确定了,是稀里糊涂的所谓“谋叛”。崇祯始终没有叫杨太监出来作证。擅杀毛文龙和擅主和议两件事理由太不充分,崇祯无论如何难以自圆其说,终于也不提了。本来定的处刑是“夷三族”,余大成去威吓主理这个案子的兵部尚书梁廷栋:“袁崇焕并非真的有罪,只不过清兵围城,皇上震怒。我在兵部做郎中,已换了六位尚书,亲眼见到没一个尚书有好下场。你做兵部尚书,怎能保得定今后清兵不再来犯?今日诛灭袁崇焕三族,造成了先例,清兵若是再来,梁尚书,你顾一下自己的三族罢。” 梁廷栋给这番话吓怕了,于是和温体仁商议设法减轻处刑,改为袁崇焕凌迟,七十几岁的母亲、弟弟、妻子和几岁的小女儿充军三千里。母家、妻家的人就不牵累了。 袁崇焕在前线舍生忘死地抗击敌人,最后就因为有些人认为他有通敌的嫌疑,将其杀死。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也轻信了这个说法,对袁崇焕恨之入骨。我们无法想象,袁崇焕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有多少悲愤,有多少无奈,有多少叹息?虽然历史最终还了袁崇焕的清白,可那又怎样呢?在最需要澄清真相、最需要被信任的时候,袁崇焕还是遭受了不白之冤,谁也无法让时光倒回,改变这一事实。 从这件事情我们不难看出:用发展的目光来看,大众的认知总会回归理性,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人多声音大,真的会让人失去理性和判断力,盲目地随从。所以,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我们必须考虑到当下的后果,必须要掌握独立判断一件事情正确与否的是非观。只有这样,才不会轻易被舆论所裹挟,作出错误的决策。 扬从众的积极面,避从众的消极面 曾经有人设计过这样一个实验: 某高校举办一次特殊的活动,邀请德国化学家展示他发明不久的某种挥发性液体。活动当天,主持人在阶梯教室把满脸大胡子的“德国化学家”介绍给所有学生,而后化学家用沙哑的嗓音对学生们说:“最近,我研究出了一种强烈挥发性液体,现在我要开始做实验,并会记录下它从讲台挥发到全教室所用的时间。在这期间,如果你闻到一点味道,请马上举手,我要做下记录。”说完之后,他打开了密封的瓶塞,让透明的液体挥发。很快,前排的同学,中间的同学,后排的同学都先后举起了手。不到2分钟,所有学生都举手了。 见此情形,“化学家”没有说话,而是扯下了脸上的大胡子,拿掉了墨镜。所有的学生都惊呆了,原来他不是德国人,而是本校的一位德语老师。他笑着说:“瓶子里装的不是什么特殊液体,它就是蒸馏水。” 看过之后,你一定也知道,这个实验说的是“从众心理”,个人受到外界人群行为的影响,而在自己的知觉、判断、认识上表现出符合公共舆论或多数人的行为方式。通俗一点来说,就是“人云亦云”和“随大流”。 有研究表明,人群中只有四分之一的人能够做到不从众、保持独立。大部分人在做事情的时候,都习惯跟着主流走。那么,为什么会产生从众心理呢? 第一,群体的规模。 在一个群体中,如果只有两个人反对你的意见,你很可能会坚持己见;如果有100人反对你,你多半会惊慌失措,内心不安,最终从众了事。通常来说,群体规模越大,持有一致意见或采取一致行为的人数越多,则个体所感到的心理压力就越大,也就越容易从众。 第二,群体的一致性。 当个体的想法与群体的想法有很大不同的时候,个体所承受的压力是很大的。 假如,明天你第一天到新单位上班,发现单位里所有女同事都穿着干练的裤装,唯独你穿着连衣裙,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你。第一天你可能无动于衷,第二天、第三天……用不了多久,你可能就会不自觉地也穿上精干的裤装,这就是群体一致性带来的压力。 第三,群体的凝聚力。 群体的凝聚力越强,群体成员之间的依赖性及对群体规范和标准的从众倾向也越强,个体会为了群体的利益而与群体意见保持一致。著名的阿希从众实验表明,个体在有共同目标的群体中更容易从众,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可能无法达到目标。 第四,个体在群体中的地位。 个体在群体中地位越高,越有权威性,就越不容易屈服于群体的压力。通常来说,地位高的成员经验丰富、资历较深、能力较强、信息较多,能够赢得低地位者的信赖,他们的看法和意见能对群体产生较大影响,并使低地位者屈从,而地位低的成员则难以影响他们。 从众有消极的一面,它会抑制个性发展,束缚思维,扼杀创造力,让人变得没有主见和墨守成规。很有可能,在选择从众的那一刻,他就选择了远离真理。 有一位名叫福尔顿的物理学家,在一项研究工作时,需要测量固体氦气热传导度。不过,他用的测量方法是全新的,因而得出的结果比按照传统理论计算的数字高出500倍。福尔顿觉得,这个差距实在太大了,如果公布于众的话,怕是会被人视为故意标新立异、哗众取宠,因此他就没有声张。 没过多久,美国的一位年轻科学家,在实验过程中也测出了固体氦的热传导度,测量出的结果跟福尔顿测出的完全一样。这位年轻的科学家马上就公布了自己的测量结果,很快在科技界引起广泛的关注。福尔顿听说后,内心懊悔莫及,他写道:“如果当时我摘掉名为‘习惯’的帽子,而戴上‘创新’的帽子,那个年轻人就绝不可能抢走我的荣誉。” 福尔顿说的那顶“习惯的帽子”,就是“从众心理”。他的经历也让我们看到了,不敢坚持真理,在“多数人”“多数声音”面前妥协,一味地怀疑自己,是多么不可取。 那么,对于“从众”,我们是否应该完全杜绝呢?不尽然。 哲学里讲过“辩证思维”,要一分为二地去看待一项事物,“从众”也如是。从众的积极面在于,我们可以去学习他人的智慧经验,扩大自己的视野,克服固执己见、盲目自信,修正自己的思维方式,减少不必要的烦恼和误会。而且,在一些客观存在的公理和事实面前,我们也不得不“从众”。 在人际交往中,点头通常意味着肯定,摇头意味着否定,可这种肯定和否定的表示法,在印度的某些地方却是恰恰相反的。当我们到了该地区,如果不“入乡随俗”,就无法顺利与人沟通交流,甚至无法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下,谁又能不从? 对于“从众”这一社会心理和行为,我们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认为“从众”就是没有主见,“不从众”就一定是有独立思想。要尽量去发扬从众的积极面,避免从众的消极面,努力培养自己独立思考和明辨是非的能力。在遇到问题时,既要慎重地考虑多数人的意见和看法,也要有自己的思考和分析,从而增加判断的正确性,并以此来决定自己的行动。总而言之,凡事都“从众”或都“反从众”,属于走极端的行为,也违背了理性精神。 时刻保持警戒,认清易从众的情形 我们怎样才能在“众口铄金”的大环境下,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培养理性分析的科学精神呢?要解决这个问题,先要明白一个事实:我们在什么情况下更容易从众? 第一种情况:人在焦虑的时候,更容易从众。 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选择缺乏自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往往会选择随大流。这样的情况不可避免,每个人一生中都可能会碰到。可是,有一点我们需要警惕,如果你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总是焦虑,总是不知所措,总是随大流”的情形中,那就意味着,你可能进入到了人生的迷茫状态中。越是在这种时候,你越需要保持理性,客观地分析自己的处境和状态,早日从迷茫中走出来。 第二种情况:群体庞大,共识强烈,人更容易从众。 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你有自己的想法,往往不容易被对方说服,也不容易完全听信对方。如果是三个人在一起,另外两个人的意见是一致的,而你却有不同的意见,这时候就比较容易动摇了。如果是四个人、五个人,甚至是成百上千的人呢?当他们达成共识,而你却有不同意见的时候,你还敢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吗?恐怕很难。这个时候,不少人可能连说出自己意见的勇气也没有了。 个体在舆论的压力下,特别容易从众,这是正常的现象。可即使如此,我们也该对“群体”保持一定的戒备心理。正如之前所说,群体的意见未必永远都是对的。如果你因为融入了一个群体,而失去了基本的是非观,那是十分危险的。 始终保持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并不是说要跟大众对着干,而是说在接受一个意见的时候,无论这个意见是谁告诉你的,已经被多少人采纳了,也一定要自己思考一下。如果这个意见是对的,思考的过程能让你更加全面地理解这个意见的价值;如果这个意见是错的,思考的过程能让你避免犯下大多数人都犯下的错误。 第三种情况:情况越复杂,情景越模糊,人越容易从众。 当我们面临复杂情况,自己难以做出决断的时候,往往更容易跟着别人走。因为分析复杂系统,需要消耗极大的资源和大脑能量,选择从众、跟着别人走,却能省时省力。 假设在电影院看电影,黑乎乎地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这时候,突然有人大喊:着火了!大部分人都慌不择路地往外跑,这个时候,人们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跟着群体跑,而不是冷静下来看看:到底是哪儿着火了?往哪跑才是最安全的? 这就提醒我们,即使是在复杂和模糊的情况下,在无法独立做出准确判断的时候,也要尽量保持一颗冷静的心,利用有限信息、独立思考,去把握那些自己能把握的细节。 换句话说,我们既要承认自己的局限性,也要保持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就算不得已跟着群体一起跑,也要尽量用自己的判断去规划逃跑的路线。如果一味盲目地从众,很可能被第一个跑的人带进死胡同。 从众不完全是坏事,它能够使群体保持一致性,扩大群体规模,组建一个目标一致、行动一致的群体,增加凝聚力,在团队协作中起到重大作用。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忽略个体情况的差异,选择一味地盲从。我们要尽量扩大自己的信息源,做出客观判断,理清新闻、谣言、娱乐、恶俗、知识、经验,学会独立思考,提高自己的文化修养和知识水平。 正确的孤独,胜于错误的喧嚣 从众心理是一个需要警惕的东西。 这种警惕,不是说要警惕自己和别人一样,如果你认为大家的看法是正确的、合理的,那你和别人一样也没有问题。真正需要警惕的是,明明你有不同的想法和意见,却害怕与众不同,违心地选择“随大流”。当我们在从众心理的怂恿下,放弃了独立的意志和清醒的思考,就很容易丧失理性,做出错误的决断。 多数人都渴望有不凡的人生,但多数人最终都过着平凡的日子。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缺少机会,而是从一开始在内心给自己设置了太多的约束,不敢打破潜在的世俗规则,不敢遵循内心真正的声音去选择,不敢迈出“非常规”的第一步。 因为,当你和别人不一样时,就意味着你是“另类”,你的言行举止都很“惹眼”。游离在大多数人之外,注定要承受外界的舆论非议和异样的目光,你所有的一切都可能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正因不愿背负额外的压力,多数人都情愿或被迫地选择了“和别人一样”。 金正勋在《不谄媚的人生里》说过:“生活每天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选择,最可怕的是不知不觉中已然放弃了对自己、对生活的警醒和觉察,任由别人灌输的信念和过去的惯性来支配自己的生活。人生最悲凉的笑话,莫过于用尽毕生努力成功地成为别人。人只有一辈子,为自己而活才是最大的奢侈。” 在很多问题上,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跟别人一样呢?爱因斯坦说“反对者一个就够了”,如果你认为自己正确,你也可以成为那个“反对者”,不必事事都跟在他人身后亦步亦趋。通过观察,我们也会发现,那些真正有所成就的人,往往都是克服了从众心理的人。当然,他们有时也会因此而孤独。但是,正确的孤独,好于错误的喧嚣。 马云曾说:“CEO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工作。”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个岗位的一举一动决定着一个企业的兴衰成败,他不能跟在别人身后走,因此才显得孤独。 雷军也说:“孤独是一个创业者与生俱来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劝我把小米产品卖贵的时候,我感到孤独,因为他们不了解我的梦想和追求。” 柳传志说:“创业者要有孤胆”;任正非说:“我得忍受这种寂寞”;郭广昌说:“在追求商业真理的过程中,你永远是孤独的”……这都是拒绝从众的理性考量。 为什么如此之多的成功企业家都在强调孤独二字?就是因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离不开独立的思考,不能被所谓的多数派牵着鼻子走,哪怕是那些已经成为定论的事情,只要你有足够的认识,有可以追溯的方法,也不是不可以去质疑的。 即使是科学,也是容许怀疑、容许反对的,何况是世俗与活法呢?很多时候,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不随波逐流,活出真实与坦然,这既是理性的精神,也是幸福的选择。 偏见源自无知,却比无知离真理更远 盲目从众,是缺乏理性思维,偏离科学精神的,它可能会让真相悄无声息地被埋没,但还有一种情况,比从众更加可怕,它不仅会埋没真相,还可能让人彻底丧失理性,变得疯狂和不可理喻,那就是偏见。 培根曾说:“偏见是一种先入为主的成见,是我们认识世界的障碍。” 人的偏见源自无知,但比无知要可怕得多。无知是没有真正认识一件事物,但不表示无知者拒绝接受不懂的事物,这属于知识层面的问题,可以通过学习来改变。偏见不只是不懂那么简单,偏见者固执地认为自己对事物的错误认知是对的,且排斥和抗拒去接受事物的本来面目,这不只是知识层面的问题,还有认识态度的问题。 从认识的角度来说,偏见比无知离真理更远。 如果一个人对某个人、某个事物产生了偏见,他就会时刻带着这种偏见去观察此人和此事,去分析遇到的所有问题,那他得出的结论肯定是有偏差的。 一位正在服刑的人员,在劳动改造时,捡到了1000元钱。他心想,丢了钱的人肯定很着急,就把钱交给了管教。管教接过钱后,不但没有表扬他,反而大声地斥责:“你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了,为了减刑竟然拿出自己的钱说是捡来的,告诉你,减刑没门!”很显然,这位管教对这位服刑人员就是有偏见的,认为他曾经犯过错误,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不可能做好事,改过自新。 从实践的角度来说,偏见比真理的危害性更大。 当一个人不知道事情的本质和规律时,他可以通过不断地实践和探索,去发现和把握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及时纠正一些有偏差的行为,摸着石头过河的方式不至于酿成特别严重的后果。可如果一个人在做事时总是带着偏见,他往往就会违背事物的发展规律,倒行逆施,事倍功半。 2019年1月11日,《中国科学报》发表了一篇新闻消息:“世界著名的分子生物学研究中心——冷泉港实验室在其官网宣布,因DNA双螺旋结构发现者之一、诺贝尔奖得主沃森关于种族与智力关系的不当言论,切断与其之间的任何联系,并撤销包括名誉主席、Oliver R Grace名誉教授和名誉受托人等在内的所有头衔和荣誉。”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沃森在纪录片《美国大师:解密沃森》中提到,“在智力水平上,黑人和白人的平均值的确有所不同,而我认为这个不同正是基因导致的”。事实上,这位科学家在12年前就因为种族歧视的言论,失去了在冷泉港实验室的行政职务。很多同行和外行都不理解:作为一个杰出的科学家,沃森为什么要坚持一种没有科学依据的观点? 从科学上来讲,目前有关智力的决定和影响因素,已经不存在太多的核心分歧,它是遗传和环境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且新的研究发现,儿童时期的环境压力也会改变大脑中关键基因的表达,甚至影响智力的遗传。很遗憾,沃森完全无视这些研究结论,他的认知已被种族偏见“圈”起来了,形成了一道屏障,让他对事实视而不见,彻底丧失了理性精神。 从转化的角度来说,偏见比无知更难让人清醒。 无知者和偏见者都非智者,但无知者可以通过学习、实践和思考,让自己逐步地掌握真理,而偏见者却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真理,不愿意放弃现有的认知,总是极力地维护自己的错误认识,严重排斥和自己不同的东西,非常执拗和排他,完全就是“一条道走到黑”。所以,想让偏见者明白道理,比让无知者明白道理要难得多。 对事物不了解,甚至有错误的认识,是一种很普遍的情况。乔治·萨顿说:“即使是掌握最伟大真理的英雄,也不能完全摆脱偏见的束缚。”换言之,只要是人,就可能产生偏见。从认识能力上看,我们不可能知晓所有的东西。科技越发达,我们越会觉得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太有限。我们的知识水平和认知能力,无法保证我们对任何事物的看法都符合实际。 然而,偏见不是不可战胜的,关键的问在于——认识的态度。当有一种不同的观点、不了解的事物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能否以一种开放的、包容的态度来面对?是否可以理性地说一句: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又能否在细致地检验后,发现自己过去的认知有偏差,而坦然地去接纳全新的发现? 或许,这才是更需要我们去思考和践行的。 正确认识科学,摒弃对科学的误读 现如今,科学极大地改善了我们的生活,渗入在方方面面中,但公众的科学素养却没有与时俱进地跟上来。在提及“什么是科学”这一问题时,就会冒出不少的误解。 误解1:科学是各种专门领域的知识,是科学家要做的事,跟普通人没关系。 这是一种最常见、多数人都存在的错误认知。科学不仅仅是各种知识的综合,更是一种世界观,一种理解世界的方式,它包括科学知识和科学精神两方面,而科学精神又包括理性精神、探索精神、怀疑精神等。有了科学知识,不等于有了科学精神。对芸芸大众而言,知识的普及已成为大势,更重要的是培养科学精神。 2018年11月2日,美国《洛杉矶时报》发表了一则消息: 根据法院判决结果,一位叫罗伯特的所谓的医学家,将向一位癌症患者支付1.05亿美元的赔偿金,其中包括9000万美元的痛苦赔偿金和1500万美元的惩罚性赔偿金。原因就是,这位罗伯特医生,曾经出版过一本《酸碱奇迹:平衡饮食,恢复健康》,这本书里大肆宣扬酸性体质是疾病根源,通过改变身体的酸碱性,就可以预防或治疗癌症。 那位癌症患者相信了他的说法,导致错过了治疗疾病的最佳时机,所以,他将罗伯特告上了法庭。面对法庭的质询,罗伯特不得不承认,所谓“酸性体质致癌”的说法,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罗伯特医生自称毕业于克莱顿自然健康学院,获得多个学位。从2002年起,就开始撰写《PH值奇迹》等书籍,提倡碱性饮食疗法,声称可以“减肥”“治糖尿病”,后来又补充了“治疗艾滋病”“治疗癌症”的功效。特别是那本《PH值奇迹:平衡饮食,恢复健康》,在出版之初(2002年),不仅成为当年美国最畅销的书籍,还被翻译成18种语言,在全球范围内大卖。嗅觉灵敏的商家,纷纷利用这套理论,广泛地宣传自己生产的食物、饮料属于“碱性食品”,有助于改善酸性体质。 事实上呢?人体在正常代谢过程中,会不断产生酸性物质和碱性物质,使得正常人血液的PH值在7.35-7.45之间。但是,不同器官的体液具有不同的酸碱性,比如胃、皮肤、阴道是酸性环境,肠道是碱性环境。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单一的酸性或者碱性体质! 任何一个有生物学基础的人,都应该会懂得这些知识,但为什么关于酸性体质这一套理论,还是欺骗了那么多人,并欺骗了那么久呢?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是掌握了一些科学知识,但却缺乏利用科学知识分析问题、认识事物的科学精神,被所谓的“广泛共识”所裹挟,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误解2:科学是对世界可能的解释之一,不是唯一正确的理论,其他理论也能解释世界。 科学从来没有自称是唯一正确的理论,但它是所有试图解释世界的理论中,有最多证据支持的、最经得起检验的,也是最可信的。因为,科学拒绝承认一切缺乏证据支持的断言,而迷信之类的理论却只是提供断言、不提供证据。 科学是开放性的,对那些有更多证据支持的、更经得起检验的理论,秉持开放的姿态,随时准备放弃旧的理论,接纳新的理论。但是,迷信的理论几千年来却是一成不变的,在可预见的将来也难有变化。那么,我们有何理由放弃一个有最多证据支持的、最经得起检验的理论,而去相信那些臆造出来的、逻辑不通的理论呢? 误解3:科学是冰冷的,只研究没有生命的物质世界,科学家是冷漠的、没有情感的。 科学家做研究向来都离不开专注,这也使得他们有了过度沉浸于探索未知世界,而不惯于世俗生活之嫌。然而,科学并不是冰冷的、无情的,有太多科学家都曾强调过:科学不是为了个人荣誉,不是为了私利,而是为人类谋幸福。科学的温情体现在,当它对整个宇宙的命运有所了解后,就会对人类当下和未来的处境充满温情,这与文学对人性的关注是一样的。 中国工程院院士、我国第一代导弹驱逐舰总设计师潘镜芙,把自己毕生的心血都奉献给了祖国研制军舰的事业。在对待科研的问题上,他一丝不苟、严谨严肃,可走进潘镜芙的家,却不禁让人感慨:研究高科技军事武器这样“冰冷”的工作背后,隐藏的是一个充满人文情怀的科学家。 潘镜芙家的客厅、餐厅和卧室里,分别放着三个书柜,珍藏了中外历史上不少文豪的著作。平日里,潘老就是靠读书、写诗和欣赏音乐来休闲的,每攻克一道技术难题,他就会拿起口琴,轻轻低吹上一曲浪漫而深情的《军港之夜》。 作为总设计师,潘镜芙处处身先士卒。每一次的适航性试验,他都坚持在场,为的就是直接掌握第一手资料。回忆起往事,他幽默地说:“记得第一次上船试验,我一躺下就是天旋地转,像醉酒了一样。” 很少有人知道,这番幽默的背后,其实藏着莫大的辛酸。他的女儿偷偷告诉记者,真实的情况是,父亲当时腰椎间盘突出犯了,但不放心海上试验,坚持忍痛上了军舰。在海上潮湿的环境中,腰间的刺痛越来越严重,可即使如此,潘镜芙还是让同事搀扶着,继续指挥舰艇的操作。 几十年的时间,潘镜芙的工作单位从上海搬到南京,从南京搬到武汉,而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研究所、造船厂、海上试验场度过的。他的女儿提起:“从1966年到1992年,20多年里,爸爸妈妈一直过着分居的生活,每年只有一次探亲假,那就是过年的时候,爸爸才能回到上海的家中。每次爸爸离开家,我都要大哭一次。” 对此,潘镜芙也表示:“我对妻子和孩子真的很愧疚。分隔两地的那些年,我和家人都是通过写信相互支撑的。”直到1992年,潘镜芙的工作移回上海,才与家人真正团聚。 在研制舰艇的几十年里,潘镜芙一直跟战舰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在设计舰艇时,不仅考虑舰艇本身的技术价值,还时刻惦记着以舰船为家的战士们,极力地想要为他们营造一个舒适温馨的环境。 过去设计的苏式舰艇,居室拥挤、通道狭窄、夹板层低矮,机器的噪声和高温的环境,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可潘镜芙设计的新型导弹驱逐舰,每个舱室都有真空处理厕所,房间明亮,空调冬暖夏凉,舱室里还有健身房、学习室、电视室,现代化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他说:“搞了一辈子的海军装备,我最牵挂的是海军官兵们。官兵在舰上生活得舒心,才更有精力提高训练质量。” 从“中国导弹驱逐舰之父”潘镜芙院士身上,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位心系祖国的伟大科学家,更是一位充满人文情怀的“父亲”。透过他的身影,我们也能够窥探到,科学不是只研究没有生命的物质世界,科学家也不是冷漠无情的。 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从来都是相辅相成、并肩存在的,没有人文情怀关照的科学文化是盲目和莽撞的,没有科学精神融入的人文文化是蹩足和虚浮的。我们不能误读真正的科学,更不能误解那些孜孜不倦为人类社会做出奉献的科学家。 尊重真理,以真理的精神追求真理 黑格尔曾提出一个见解:“真理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真理是一个过程。”在这里,黑格尔只是思辨地把“真理—过程”设定为绝对精神的自我运动,而马克思却将作为过程的真理建立于人类实践的历史运动中。这就是说,真理不是凝固的或现成的东西,也不是一经得到就不再改变的东西,真理是在历史的现实中不断生成和具体化的过程。 对于科学而言,不是谁创造了科学的真理,而是谁发现了真理。因为真理就在那里,无论你最终是否能发现它,它都存在着。很多时候,我们与其花费时间去辩论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不如走上发现之旅,用实际的行动去寻找真相。 两小儿辩日是一则跟孔子有关的故事,流传甚广: 两个小孩儿吵架,找孔子评理。一个小孩说:“早晨的太阳离我们近,因为早晨太阳看起来比中午大,近大远小。”另一个小孩说:“早晨凉中午热,显然离得近更热。” 孔子实事求是地回答:“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两个小孩嘲笑孔子说:“哈哈,原来你并不比我们知道得多。” 这个故事是当时其他学派的人编出来的,用来证明被人尊为至圣先师的孔子,并非是全知。然而,编这个故事的人可能没有想到,这个用来难为孔子的问题,会在千百年之后得到答案。如果人们都像他们一样,以诡辩代替刨根问底,以赢得辩论代替追求真理,那永远都不可能找到答案。 然而直到今天,我们还是经常会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相互争辩。哲人曾经说过,真理越辩越明。这些人想当然地认为,只要善于辩论,就能站在真理的一方。可实际上,辩论也是一种对思维模式的锻炼,如果仅仅是在辩论中锻炼思维,而不付诸实际行动,就会离真理越来越远。这就如同一个练武术的人,学会了十八般武艺,却永远不敢上战场,那就只是锻炼了体魄,没有任何实际的效用。 每个人都有追求真理的必要,不见得一定是科学的真理,生活的真理、人生的真理、工作的真理都需要我们去探索。或许,在探索的过程中,我们会走一些弯路,得到一些不确切的结论,但只要我们始终保持不断探求的科学精神,最终总能找到可以指导我们言行的不变真理。况且,追求真理的过程,也是一个人不断提升的过程。这也是为什么说,追求真理比占有真理更宝贵。 追求真理,也是一个人远离荒谬和虚伪的根本方法。正如车尔尼雪夫斯基说:“真理之所以为真理,只是因为它是和谬误以及虚伪对立的。”哪怕如你我这般,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追求真理也是有意义的。倘若我们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就会变得摇摆不定、迷茫失措;如果我们找不到人生的意义,就只能随波逐流,任命运摆布。 伊凡·谢切诺夫是俄国著名的生物学家,1862年,他通过多次对青蛙的解剖实验,发现了关于大脑的秘密,并发表了《蛙脑对脊髓神经的抑制》等文章,同时还出版了《脑的反射》一书,奠定了自己在神经生理学领域中大师级的地位。 当时,愚昧的沙俄政府认为谢切诺夫的所作所为打破了政府一贯宣传的“真理”,就把伊凡·谢切诺夫关进了大牢,并对他进行审讯。 在法庭上,法官对谢切诺夫说:“你可以为自己找个辩护证人。” 谢切诺夫平静地回答:“让青蛙做我的证人吧!” 谢切诺夫选择了坚持真理,放弃了辩护。多年以后,当年压迫谢切诺夫的沙俄政府,早已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而谢切诺夫则成为流芳百世的伟大科学家。他的理论,为巴浦洛夫等科学家后来的研究活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类似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它们在一次次提醒我们:人的可贵不在于拥有真理,而在于追求真理。真理,是永远不会过期的。我们今天为了追求真理所付出的每一分努力,都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得到回馈。秉持这样的态度,也能让我们不被眼前的得失迷惑,始终能比别人看得更远,看得更透。 科学精神是一个国家繁荣富强、一个民族进步兴盛必不可少的精神。在复杂多变的形势下,要解决未来发展中的不确定性问题,离不开科学精神、科学态度和科学方法,而科学精神尤为重要。 中国老一辈科学家用行动不断丰富科学精神的“中国内涵”,进入新时代,弘扬科学精神理当成为新时代的最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