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绝响(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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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武氏发迹 武德七年（624年），她出生于长安。此时大唐初定， 疆土尚未统一，长安亦是百废待兴。 摇篮深处，她的眼睛黝黑专注，哭声响亮，那个将她 的人生暂时定位的名字已随风失落，无处可考。不过这又 有什么关系呢？也许这原本就不重要。不是有“则天”这 样响亮的字眼，在她的结局等待，为她盖棺定论吗？ “唯天为大，唯尧则之。”孔夫子赞叹帝尧德行齐天 的言语，化为一人一生的结语一她注定与众不同。“政启 开元，治宏贞观”（郭沫若语），武则天挽手两个时代， 翩然而至。 据《旧唐书·本纪第六》记载，武则天祖籍并州文水 。祖上虽不是门第阀阅显赫的当世贵族，却也非平民百姓 ，她的爷爷武华曾经官至东都洛阳的郡丞（从四品下）。 武华自是无法预见，未来他的孙辈——武则天，会给予他 “武周显祖文穆皇帝”的封赠。此刻，他不过和周围人一 样，循着一个平凡人的轨迹娶妻生子，养家度日。 武华生有四子。武士棱（棱）居长，后投军，唐朝建 立后，官至四品司农少卿，卒于贞观年间。次子武士让没 有什么大的才能，紧守祖业，执掌家族事务，在文水老家 打理山林，耕种土地。三子武士逸也曾投军，官至韶州刺 史，卒于贞观年间。武则天的父亲，第四子武士蓣的成就 最高，官至工部尚书。 郡丞一职官阶不高，薪俸不过六百石。武氏又非氏族 大家，所以武则天的父辈们成年之后，想要通过祖上荫庇 谋求发展，是有些困难的。认识到这一点后，武华便用经 年积蓄，在文水老家买房置地，靠着祖业田产维持生计。 武氏兄弟先后成家，武士彟在武华的安排下，娶了当 地一个叫相里氏的女子，开枝散叶，过起了平凡人的生活 。武士彟喜欢读书，这让他不满足于平庸。 据《册府元龟·退让》记载，为了生活，武士彟在农 闲之余做过豆腐生意，后来还跟同乡许文宝合伙贩卖过木 材。但随着年龄增长、阅历渐深，并州文水狭窄的生活圈 子，让武士彟越来越觉得苦闷。思量再三，他决定离开家 乡，到长安、洛阳等地寻找改变人生的机会。 王朝更替影响个人的命运。 仁寿四年（604年），隋文帝卒，隋炀帝杨广登基为新 帝，改年号为大业，开始了新的历史纪元。正像这个年号 揭示的意义一样，自执掌王权的那一刻起，隋炀帝便想成 就一番宏图伟业，他首先将权杖的方向指向了洛阳。 大业元年（605年），隋炀帝令右仆射杨素、纳言杨达 为东都营造官，开始修建洛阳宫室；同时令字文恺为副监 ，建造显仁宫。工程浩大，隋炀帝诏令全国，征用民夫百 万；同时宣谕臣下搜集奇石、木材等，尽数供应洛阳。 一时间，天下商贾闻风而动，武士彟也敏锐地意识到 这是巨大的商机，他立刻动用父亲做洛阳郡丞时建立的关 系，顺利地成了洛阳工程的木材供应商之一。只是他并不 知道，给予他这个商机的人——洛阳宫室建造主管杨达会 是他未来的岳父。而历史给予武士彟和杨达的另一个巧合 是，这一座座由他们参与建成的宫室，真正的受益者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