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地歌海:满载民歌逛山西

晋地歌海:满载民歌逛山西
作者: 张石山 任俊文 鲁顺民
出版社: 山西人民
原售价: 50.00
折扣价: 33.00
折扣购买: 晋地歌海:满载民歌逛山西
ISBN: 9787203125204

作者简介

张石山,作家、编剧、文化学者。山西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曾任《山西文学》主编。短篇小说两次全国获奖。出版小说、诗歌、散文、剧本、文化专著等近四十部。 鲁顺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山西文学》主编。著有多种著作计400多万字。 任俊文,太原师范学院音乐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山西竹笛学会会长,太原市音乐家协会副主席,从事山西民歌教学研究、收集采录,被誉为“山西民歌打捞者”。

内容简介

【试读章节】 汉人原也善歌舞 多年以来,国人脑海里似乎形成了一个固定概念:与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相比,占中国人口比例最高的汉族人,不善歌舞。这话往往还传达出若干言外之意:虽然不能说汉族人特别保 守,但至少也能说他们相当古板。 这个概念,究竟从何而来?我们不得而知,难以寻根究底。这一概念,或曰这一说法,没有多少严格考据,也没有听谁讲出过足以服人的道理。仿佛没有道理,成了最大的道理。这样的说法,似是而非,再加上人云亦云,于是几乎就成了一个定评。 然而,这一说法,经不起推敲;这一概念,经不起考据。因为,它不符合事实。事实上,负载了极其厚重的农耕文明的汉族,与少数民族相比,不能说更加能歌善舞,至少是毫不逊色。我们旅游去到少数民族地区,自然会有所目击。或者寻常在电视节目上,也能够看到,少数民族的同胞们,果然是能歌善舞。无论是南方的苗族、傣族、侗族、彝族、白族,等等许多民族,或者是北方和大西北的维吾尔族、藏族、回族、羌族、蒙古族,等等许多民族,确实是载歌载舞。但那或者是电视上播出的舞台影像,或者是旅游地的固定节目。当然,可想而知,在敬神祭祖的时候,在各种民俗节日庆典上,那儿的人们确实是要唱歌并且要跳舞。 可是,让我们回头想一想,或者留心看一看,我们汉族,难道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比方,除了各地专有的民俗节日庆典,在每年春节过后的元宵节,在这个全体华夏民族的盛大狂欢节里,我们汉族人,岂不也是照样要唱歌跳舞、岂不也是载歌载舞? 具体说到山西,说到这个中国的北方内陆省份,就尤其是这样。在山西,每到民俗节日庆典,包括元宵节狂欢,人们自娱自乐的艺术形式极多。其中,大家喜闻乐见并且几乎人人都可参与的一项歌舞活动,就是“扭秧歌”。 什么叫扭秧歌?说来就是且歌且舞,载歌载舞。依附于说来平常不过的“扭秧歌”,山西各地便形成了许多风格迥异的音乐舞蹈艺术样式。 这儿稍稍说几个:山西北路,不仅有“朔州大秧歌”,而且有“宁武小秧歌”;山西中部的太原盆地,除了“太原秧歌”,更有著名的“祁太秧歌”;东面太行山里有“左权秧歌”“襄垣秧歌”“壶关秧歌”;西面吕梁山里则有“临县伞头秧歌”“柳林弹唱”;晋南临汾地区,既然有“威风锣鼓”,那么到运城地区,仿佛不甘示弱,便有了“高台花鼓”……种种秧歌,说来简直是指不胜屈、言不胜道。而且,每当节庆,除了有专业或准专业的秧歌队伍表演,多数情况下,人们或则喜闻乐见引颈翘首在旁边观赏,或则便是直接参与投入,大家一道歌舞狂欢。于是,我们往往分不清表演者与观众,大家集体参与,是为万众欢腾。 “扭秧歌”,前头有个“扭”字,这说的正是舞蹈;后边有个“歌”字,说的便是吟唱。伴随着风格迥异的秧歌舞蹈,于是在同时便有了五彩缤纷的各种民歌小调。 山西人,除了爱跳舞,更加爱唱歌。独立于秧歌舞蹈之外,脱离开器乐伴奏,山西民歌所谓的山歌野调,那就更加多姿多彩,多不胜数、美不胜收。几乎每处山野,每块农田,在行人过者不经意之际,如同天籁自鸣,放羊汉和种田人会突然向天而歌。他们在自娱自乐,他们在随意抒发,他们在自由表达。他们与烂漫山花一道,在大自然里盛放。 放言之,说起山西民歌,那简直就是一个恣肆汪洋的民歌之海! 细说《走西口》,诞生与传承 具体到二人台经典剧目《走西口》,当然与历史上波及晋西北、陕北、晋北,乃至更远的河北一带的“走西口”移民潮有直接关系。也可以说,《走西口》就是走西口生活的直接反映。 刚开始的《走西口》,是什么样子,如今的人们已经不可得而知也。最早留下来的本子,当属河曲县唐家会“五云堂”留存下来的清代光绪十一年的本子。同时留下来的,还有二人台剧目《小寡妇上坟》,以及道情戏《向子出家》《三世修》等剧目。 道情戏与二人台,同时出现,反映出的是早期民间戏曲表演的一种形式。一个戏班,能唱二人台,也能唱梆子大戏,一般说来,这叫“两下锅”;而同一台节目,既唱二人台,又唱梆子或道情,这样的演出样式,便叫做“风搅雪”。 清代光绪十一年,即公元1885年,那时候的《走西口》剧情,已经基本定型。包括几个段落场次,成亲、留夫、梳头、送别、远行。直到今天,《走西口》的基本剧情也是这样,由一生一旦来表演。那么,最早的或曰传统的《走西口》,和现今定型演出的《走西 口》,其主要区别是什么呢?那区别,说来主要就是哭板哭腔的加入。哭板加入之后,《走西口》的面貌为之一变。增强了“送别”与“远行”的内容成分,同时削减了好多旧的唱词。比照加入哭板之前的诸多《走西口》传统剧目,能够看出:“送别”一出,原本内容不多;“远行”一出,则把重点放在出门之后走了些什么地方,不断铺承,根据演唱者亲身经历而有不同版本。 比如清代光绪版,唱词是这样的: 走脱二里半,拧回头来看。我看见小妹妹,还在房上站。 一溜簸箕湾,下了大河畔。西门口上大船,丢下我命肉蛋。 一过台子鄢,瞭不见河曲县。盘算起小妹妹,实实真可怜。 头一天住古城,第二天住纳林。第三天相思病,害在喜家坪。 第四天住乌拉素,拾了一块破白布。进了店房门,补一补烂皮裤。 上了马场壕,过了个饿狼壕。一黑夜没睡着,第二天赶紧跑。 走过沙蒿塔,拣了个烂瓜钵。拿起来啃一口,打凉又解渴。 上了新民堡,看见红市布。扯了二尺五,缝了个讨吃兜。 到了西包头,碰见我二姑舅。你给我那巧手手,捎上两片哈达绸。 上了珊瑚湾,碰见个鞑老板。说了两句蒙古话,吃了两颗酸酪蛋。 住了长牙店,住店没房钱。叫一声长牙哥,可怜一可怜。 刮出后大套,受苦穷刨闹。思想起心上人,扭头往回跑。 在上述传统唱词里,分明排列出了古城、纳林、喜家坪、乌拉素、马场壕、饿狼壕、沙蒿塔、新民堡、西包头、珊瑚湾、后大套等这些名堂。这些地名串起来的,恰恰是我们祖辈走西口的人们出口进套的路线图。 不同的民间戏班子,在演出《走西口》的时候,往往会演唱出不同的“走西口”路线。 1998年,本书笔者之一张石山,曾经访问过河曲县的二牛剧团。团长樊二牛演唱传统节目《走西口》,大的路线图相近,而有个别不同: 头一天住古城,走了七十里整。虽然路不远,走了三个省。 二天住乌拉素,扯了五尺布。坐在店坊炕上,补了烂皮裤。 三天翻坝梁,坝梁刮东风。刮东风调西风,抽得我两脸疼。 四天沙蒿塔,捡了个烂瓜钵。拿起来啃两口,解凉又解渴。 五天沙庆家,提笔把书写。想起孙玉莲,记在书里面。 六天到包头,包头好丝绸。遇见河曲猴,捎给巧小小。 七天住了个长牙店,住店没店钱。叫一声长牙哥,可怜一可怜。 上了王爷店,两眼好垂泪。三年头上一算账,挣饭没工钱。 走过西口的人,从河曲县出发,过黄河进入蒙古草地,最终抵达西包头,有“紧七慢八”的说法。紧走些,七天;慢走些,八天。1983年修河曲县志,当时参与县志编辑的,有个赵宇明。本书笔者之一鲁顺民,见过他去内蒙古采访回来的记录。那记录里,也有传统《走西口》的唱段,道是: 走脱二里半,拧头头来看。瞭见我那小妹妹,还在房上站。 一溜簸箕湾,下了大河畔。西门外上船,丢下我命疙蛋。 一过台子鄢,瞭为见河曲县。盘算起小妹妹,怎扔下我的毛眼眼。 头一天住古城,第二天住纳林。第三天相思病,害在那喜家坪。 第四天住乌拉素,拾了一块破白布。进了店房门,补一补烂皮裤。 上了马场壕,遇见个饿狼嚎。一黑夜没睡着,第二天赶紧跑。 走过沙蒿塔,拣了个烂瓜钵。拿起来啃一口,打凉又解渴。 上了新民堡,看见红市布。扯了二尺五,缝了个讨吃兜。 到了西包头,碰见我二姑舅。你给我那巧手手,捎上两片哈达绸。 上了珊瑚湾,碰见个鞑老板。要了两块糠窝窝,还认我干哥哥。 住了蒋白店,要了碗生荞面。吃得我肚子坏,拉稀跑茅圈。 住了长牙店,住店没房钱。叫一声长牙哥,可怜一可怜。 上了五原县,挣饭没工钱。到处没生路,心如滚油煎。 刮出嘉峪关,两眼泪不干。想起小妹妹,心呀心不安。 最后这个唱词,跟清代光绪版更加接近,听来有一种原始的震撼与感动。但唱词“刮出嘉峪关”,有点地理概念紊乱。传统意义上的走西口,并不包括西出嘉峪关。这个唱词,想象的成分就大了起来。后来定型的《走西口》,把类似不太合理的唱词几乎全部删掉,而相对突出了生离死别的主题。 当然,对于生活中老辈人走西口的真实路径,在剧中也有保留。因为,这是曾经的生活真实,能够展示和反映当年人们走西口的艰辛。只是,不作特别铺陈就是了。——我们在这本书里,不厌其烦记录下早年艺人们创作的《走西口》当中列举的地名,也是希望能够了解前人闯荡世界的艰辛和不易。 后来改定的《走西口》,特别将“梳头”“送别”两场戏当中的唱腔改为哭板,于是《走西口》方才成了今天的《走西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