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浙江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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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何谓教育——光明中的黑暗
ISBN: 9787213105913
斋藤茂男(1928—1999),日本著名记者。东京出生,毕业于庆应大学经济学部。1952年进入共同通信社,历任社会部记者、次长、编委,1988年退休。1958年获第一届日本记者会议奖。1974年因系列报道《啊,繁荣》再次获奖。1983年,因长年的新闻报道活动和作为新闻记者的高声望,获得日本记者俱乐部奖。1984年《日本的幸福》系列获日本新闻协会奖。1993年岩波书店出版其12卷著作集。 斋藤1958年因“菅生事件”的报道一举成名。他终身关心弱势群体,敢于暴露社会黑暗面。斋藤认为,“对于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的现实,光用所谓冷静客观的观察是无法准确捕捉的。记者必须越境进入弱者的状况中,只有彻底站在弱者的立场和视角上来观察世界,我们才能接近情况的本质。必须自觉‘中立、公正、客观’等常识的虚构性”。 有人曾用“生涯一记者”来形容斋藤茂男,认为他是全日本最符合新闻记者形象的人,甚至在晚年,面对犹豫是否要告知癌症实情的医生,斋藤说“新闻记者需要知道真实情况”,让医生告知实情,像新闻采访一样用本子一一记录下自己的病况、还能做多少工作、延缓病情的措施有哪些选项等。这是他失去意识倒下的5天前的事。他作为业界榜样至今依然受到许多年轻记者的仰慕和怀念。
“三七体制”后遗症 转学 从四月中旬起,我们开始采访富山市的少年A的自杀事件。表日本一带马上就到绿意萌生的季节了,北陆一带依然天空低沉,时不时飘起的小雨如隐忍的啜泣一般,润湿着整个城市。也许是因为这糟糕的天气,或者是因为少年A的事情沉重地压在心里,我们的心情格外沉闷。 今年春天,年仅十五岁的初三毕业生少年A结束了生命。一九七三年四月,因为身为银行职员的父亲(四十二岁)工作调动来到了这座城市的分行工作,少年A随之从千叶县转校到了富山的市立初中二年级。 “他以前是个很听话的孩子,除非必要,绝对不多说话。他可能有点面无表情吧,课堂上同学们都大笑的时候,只有那孩子不笑。他这样子交不到朋友,我曾经鼓励他说:‘早点学会当地方言吧!’” 这是初中老师眼中的少年A。也许那时候,他的心正在慢慢死去吧。因此,他的成绩日渐下滑。但是,虽然大部分成绩都是三分,唯独音乐一直都是五分。他一直在音乐俱乐部吹小号。 升入三年级,少年A本来的志向是升入普通高中,但在老师的劝说下,他转而选择了商科类高中。市里的普通高中一般需要平均分七十五分,一流高中更是没有八十分就很危险。这个分数线对于成绩中等偏上的他来说是无法企及的。 “那家商科高中的铜管乐队很出名,我想着这样可以发挥他的特长。”老师这样说道。 考试生意 不只是少年A,对于县里的初中生来说,决定今后道路的最重要的指标,是民间考试公司举办的全县统一考试。从一条大道上拐入安静的小住宅街道,这家公司就坐落于此。 “三年级学生的考试,每年九次,还有一次是回顾性考试,目的是跟上一年度做比较。三年级末的时候,全县举行统一的考试,我们会按照志愿学校,分别制定成绩分布表,并把这张表交给各位老师。比如说,志愿是A高中普通科的男生中,满分两百分有十个人考了一百八十分,志愿是B工业高中电器科的男生中,考了七十分的孩子有三十人,这样的情况可以一目了然。各位老师就可以看着这张表,来决定怎么指导学生们选择升学道路了:这所学校比较危险,那所学校的话没问题……” 每名学生每次参加考试的费用是三百日元,再加上教材、参考资料等,公司每年的销售额可以达到三亿五千万日元。“学生和老师会从家里筹集资金过来,公司绝对不会被欠款拖破产,哈哈哈哈哈哈。”公司老板说。他看起来阳光开朗,桌子上还装饰着可爱的孩子的青铜雕像。作为一个“制造筛选机器的公司”的老板,竟然有如此温柔的品味,真让我浑身不自在。 富山县曾经因为要把高中学生按照普通科和职业科以三比七的比例进行编组,即所谓的“三七体制”,而在全国出了名。政府于一九六一年设立了这个目标,不久就引起了县民的反对。这一比例在一九七〇年达到了36.6%∶63.4%的顶点之后,直线下降。一九七四年,政府将其修正为47.9%∶52.1%,但即便如此,这个比例值也与全国的标准相距甚远。 高度增长模式 昭和三十年代,富山县要建设临海工业带,制订福山、高冈新产业都市的综合开发计划。教育行业要培养对产业发展有用的人才,出于这样的考虑,“三七体制”应运而生。那是一个全日本都把开发当作是繁荣图景的时代。 然而,这并不是富山特有的状况。财界、经济企划厅、文部省等多个部门共同推进的“适合经济发展的人才开发政策”才是其根源。伴随着技术革新而来的,是生产的专业化和劳动性质的变化。对此,日本教育界主流认为,少数的知识精英和大量的下层劳动力,这样的人才培养和分配计划才能更好地推动经济的快速发展。 为了能够合理地选拔、分配人才,就需要通过考试这样一种方式来对人的能力进行量化评价。于是,学校则沦为以分数取人的场所。 说回少年A的事情。虽然A从一开始决定了考商科学校,但最终他还是改为选择工业类高中。他的父亲说,从性格来看,他可能不适合学习商科,少年A便在与父母讨论后做出了这个决定。从二月二十六日起,三年级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开始了。虽然这之后马上就面临着中考,但是他报考的学校,报考人数与计划招生人数基本持平。同时,在报考的学生中,一定也有人同时报考了高等专门学校,可以说,少年A是板上钉钉可以考上志愿学校的。所以,这次期末考试对他而言也显得格外轻松起来。 但是,从那天起,少年A身上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全家综合实力的竞争 男人的宝石 H同学通过参加会集了想要考取东京知名初中的小学生的A、B两家升学辅导班,今年春天刚刚考取了东京教育大学附属驹场中学。我们拜访了H同学的家。我们是因为得知他的成绩是升学辅导班中最好的,才专门选了他,但没想到,他父亲竟然在大型报社工作,这让我们有些尴尬。H家兄弟两人——他和哥哥都是通过同一个方法考上驹场中学的。 H同学同时上了A、B两家辅导班,所以有两年时间,他都在母亲的陪同下,每周日一边大口吃着热狗,一边乘坐电车穿梭在A、B辅导班之间。六年级的暑假有四十五天,他每天都在A、B两家的整期学习班中度过。他本人自不必说,连他母亲也完全没看过电视。他父亲则是选买参考书,为他制订学习计划表。因为驹场中学规定了上学路程时长,去年夏天,他们买了一栋成品住宅,从三多摩搬到东京都内。 “这样搞的孩子和不这样搞的孩子,肯定是有差距的呀。首先,一边设立特殊班级,一边却对有才能的孩子不管不问,学校这样做是很不公平的……但如果是驹场的话,只要能跟得上,基本上能考上东大吧,所以就让他去了…… “虽然还没决定孩子东大毕业后要干什么,但是只要能从东大毕业,就一定能拥有相当高的社会地位,这也是事实呀。这就和把各式各样的宝石都放在女人面前,虽说哪个都喜欢,但她们肯定会选择钻石是一样的。如果不用花太多钱就可以得到好东西,那大家自然而然都想去呀。” 这位母亲这样说道。 教育经历 从升学辅导班成功升入名牌初中的孩子们,之后会走上怎样的人生之路呢?这个春天,我们追溯了入职中央官厅和在大型企业就职的年轻人的教育经历。 一年后将在驻外使馆工作的一年级外交官D先生的教育经历是私立小学、驹场初中、高中和东大法学专业。他外表俊朗,姿态端庄,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东京山手地区的优雅气质。他的父亲曾担任国营企业管理者,后调职到政府附属机关;他的哥哥也和他一样,曾在升学辅导班学习,后来考入东大,现在也在国营企业上班。 “十年前那会儿,考上驹场中学的九十个人里,大约七十个人都上了同一家升学辅导班,大伙互相都是脸熟的,而且学习环境都很好,我自己也是。小学的时候,我妈妈就经常管我学习。我感觉自己考上东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先生上了麻布中学的初中和高中,随后考入东大经济学部,现在在大型商社就职。“我升入初中之后经常玩,大学的时候也是专心于戏剧。我不想跟学术离得太远,但是也不想继续待在大学研究室里……所以,就以能够继续从事经济动向调查研究为前提,来到了这家公司。我们东大毕业的是免试入职的。” F先生也毕业于东大。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一家航空公司,还在公司欢迎仪式上作为代表进行宣誓。他的父亲是一名教师。“小学是跨区上的,周日就去爸爸推荐的升学辅导班学习。我感觉自己没怎么跟家附近的小孩子一起玩过,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是我有孩子的话,我会给孩子另选一条路吧。” 最完美的新郎 G先生通过了国家公务员最高级考试和司法考试,但是最终选择到大藏省上班。他上了东京学艺大学附属小学、初中和高中,随后考入东大法学专业。他的父亲是一名从巡查员奋斗到警视厅的警部补。 “我母亲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教育妈妈吧。我还在读幼儿园的时候她就让我去参加IQ测试之类的,还经常对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去上东大哟。’我自己也觉得就应该上东大。” G先生的母亲毕业于旧制女子高等学校,是一位非常适合和服的女性。 “我非常严格地管教他,也十分注意万事都要与孩子好好商讨。孩子曾经犹豫过到底是去做律师还是去大藏省工作,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张扬的性格,更适合去政府部门上班。” 作为独生子的G先生,小时候竟没有与附近小孩一起玩耍的经历。“他经常自己对着墙 壁玩球”——我对这句话印象深刻。母亲的下一个目标是替他找到结婚对象: “已经到了最高级的机关工作,那接下来就是要找到最好的媳妇啦,我是这样跟他说的。” 在采访精英阶层群像的过程中,我们从中感受到了这群人的共通之处。那就是,他们的父母都极为重视孩子将来的社会地位,他们的父母在某种程度上都具备可以给孩子提供指导的能力或知识背景,以及这些父母都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也就是说,一个家庭的“综合实力”在背后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吧——我们是这样认为的。 母与子的恋爱关系 “男孩子的话,从很早之前开始,就不再有那种愣头青的样子了,这一两年,越来越多的孩子变得喜欢撒娇了,就是‘冬彦现象’吧……不管在哪所学校,一下课,就有孩子说自己肚子痛,然后跑到保健室来。适当地处理一下之后跟他说‘加油’,让他回去上课,但他们还会再来。知道了他们是为了让我跟他们说一句‘加油’才来的,我就不再那么说了。这样一来,他们就跟我说‘老师,你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妈妈来接我吧’什么的……这要是在以前,如果上了初中妈妈还来学校的话,是很丢脸的呀。以前,孩子们会跟妈妈说:‘你这家伙,可不许来学校。要是来了被我撞见,就罚你一百块,要是跟我说话的话就罚一千块。’ 可是现在变了。有的孩子会非常高兴地说:‘今天我妈妈会来呀!’” 那个孩子的妈妈不到四十岁,是一个公司职员家庭的专职主妇,因为是PTA的委员,所以偶尔会因为会计事务而到保健室来。 “有老师问那孩子:‘你不会有恋母情结吧?’他就气得把桌子都踢飞了。但是每到休息时间,他就会过来看看,还会问:‘(妈妈)来了吗?’‘来了吗?’” 有一天,他的妈妈因为会计事务来了保健室。那孩子正上着课,就说自己“肚子痛”,赶紧去了那儿。 “我问他‘你是因为妈妈在才过来的吧’,但他妈妈什么也没说。我为他做了适当的处理,然后对他妈妈说‘一会儿一定要让孩子好好回教室哟’,然后就去职员办公室了,等一个小时左右再回来,却看到娘俩正在笑嘻嘻地聊天。那可是个大块头的孩子,胡子和腿毛都长出来了呀。” 他妈妈嘴上说着“确实太娇惯他了”,孩子也会对妈妈称呼“你这家伙”,但都不是当真的。 “感觉妈妈不像是在对待儿子的样子……” “是对待宠物的样子吗?” “要说对待宠物呢,就是总给他买各种各样的东西,想让他一直当小孩子那种感觉吧。有一阵子确实是这么回事,但现在,妈妈也希望孩子一直觉得自己很好,非常害怕孩子讨厌自己,像是在讨好孩子一样。” 不是宠物,而是恋人吗?曾经,当他妈妈打扮得非常年轻靓丽来了学校,有的男孩子会说“一把年纪的老太婆了,还化什么妆”,显得非常嫌弃。如今,儿子会主动跟妈妈提要求,让她们打扮得时尚漂亮一点。妈妈们越来越离不开儿子,而一直当作婴儿来养的儿子一旦变得越来越有男子气概了,妈妈们就会突然把他当作异性来对待。 父亲去哪儿了,又在干什么呢?大部分情况下,这样的母子家庭里,父亲都是缺位状态。这似乎已成了日本经济高度增长期以来的传统模式。 “母亲把想要说给丈夫听的牢骚都发到了孩子这里,形成了母子联合体。就算父亲偶尔从公司里早点回家了,也会被妻子说,家里禁烟哦,不让他吸烟。在家里没有容身之所,父亲就只好去弹珠店之类的。‘我跟妈妈很合得来’这种话是个头很大的孩子说出来的哟。” ★ “为了孩子好”是绑架,也是暴力 ★ “教育焦虑”源于所有人都追求单一的生存价值 ◎ 时代构筑繁荣之梦,学校却沦为教育工厂 ◎ 畸形的升学体制下,考分被奉为幸福信仰 ◎ 学生变得厌学、暴力、随波逐流;教师只顾自保、晋升、一味顺从;学校正演变为填鸭式的管理收容所……分数是通往成功的敲门砖吗?日本的教育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 斋藤茂男“日本世相”系列教育篇上卷,直击泡沫经济时代日本教育现状的黑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