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赠英文版)/双语译林壹力文库
作者简介
巴尔扎克(1799-1850),19世纪法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1799年5月20日生于法国中部的图尔城,二十岁开始从事文学创作。1831年发表的长篇小说《驴皮记》为他赢得声誉,成为法国最负盛名的作家之一。其代表作有《欧也妮·葛朗台》《高老头》等,更创作了卷帙浩繁的巨著《人间喜剧》,共包含91部小说,刻画了两千四百多个人物,充分展示了19世纪上半叶法国的社会生活,是人类文学史上罕见的丰碑,被称为法国社会的“百科全书”。
内容简介
其中有两张脸跟多数房客和包饭的主顾成为显著 的对比。维多莉·泰伊番小姐虽则皮色苍白,带点儿 病态,像害干血痨的姑娘;虽则经常的忧郁,局促的 态度,寒酸和娇弱的外貌,使她脱不了这幅画面的基 本色调——痛苦;可是她的脸究竟不是老年人的脸, 动作和声音究竟是轻灵活泼的。这个不幸的青年人仿 佛一株新近移植的灌木,因为水土不宜而叶子萎黄了 。黄里带红的脸色,灰黄的头发,过分纤瘦的腰身, 颇有近代诗人在中世纪小雕像上发现的那种妩媚。灰 中带黑的眼睛表现她有基督徒式的温柔与隐忍。朴素 而经济的装束勾勒出年轻人的身材。她的好看是由于 五官四肢配搭得巧。只要心情快乐,她可能非常动人 ;女人要有幸福才有诗意,正如穿扮齐整才显得漂亮 。要是舞会的欢情把这张苍白的脸染上一些粉红的色 调,要是讲究的生活使这对已经微微低陷的面颊重新 丰满而泛起红晕,要是爱情使这双忧郁的眼睛恢复光 彩,维多莉大可跟最美的姑娘们见个高低。她只缺少 教女人返老还童的东西:衣衫和情书。她的故事足够 写一本书。她的父亲自以为有不认亲生女儿的理由, 不让她留在身边,只给六百法郎一年,又改变他财产 的性质,以便全部传给儿子。维多莉的母亲在悲苦绝 望之中死在远亲古的太太家里;古的太太便把孤儿当 作亲女一样抚养长大。共和政府军需官的寡妇不幸除 了丈夫的预赠年金和公家的抚恤金以外一无所有,可 能一朝丢下这个既无经验又无资财的少女,任凭社会 摆布。好心的太太每星期带维多莉去望弥撒,每半个 月去忏悔一次,让她将来至少能做一个虔诚的姑娘。 这办法的确不错。有了宗教的热情,这个弃女将来也 能有一条出路。她爱她的父亲,每年回家去转达母亲 临终时对父亲的宽恕;每年父亲总是闭门不纳。能居 问斡旋的只有她的哥哥,而哥哥四年之中没有来探望 过她一次,也没有帮助过她什么。她求上帝使父亲开 眼,使哥哥软心,毫无怨恨地为他们祈福。古的太太 和伏盖太太只恨字典上咒骂的字眼太少,不够形容这 种野蛮的行为。她们咒骂混账的百万富翁的时候,总 听到维多莉说些柔和的话,好似受伤的野鸽,痛苦的 叫喊仍然吐露着爱。 欧也纳·特·拉斯蒂涅纯粹是南方型的脸:白皮 肤,黑头发,蓝眼睛。风度,举动,姿势,都显出他 是大家子弟,幼年的教育只许他有高雅的习惯。虽然 衣着朴素,平日尽穿隔年的旧衣服,有时也能装扮得 风度翩翩地上街。平常他只穿一件旧大褂,粗背心; 蹩脚的旧黑领带扣得马马虎虎,像一般大学生一样; 裤子也跟上装差不多,靴子已经换过底皮。 在两个青年和其余的房客之间,那四十上下、鬓 角染色的伏脱冷,正好是个中间人物。人家看到他那 种人都会喊一声好家伙!肩头很宽,胸部很发达,肌 肉暴突,方方的手非常厚实,手指中节生着一簇簇茶 红色的浓毛。没有到年纪就打皱的脸似乎是性格冷酷 的标记;但是看他软和亲热的态度,又不像冷酷的人 。他的低中音嗓子,跟他嘻嘻哈哈的快活脾气刚刚配 合,绝对不讨厌。他很殷勤,老堆着笑脸。什么锁钥 坏了,他立刻拆下来,粗枝大叶地修理,上油,锉一 阵磨一阵,装配起来,说:“这一套我是懂的。”而 且他什么都懂:帆船,海洋,法国,外国,买卖,人 物,时事,法律,旅馆,监狱。要是有人过于抱怨诉 苦,他立刻凑上来静E。好几次他借钱给伏盖太太和 某些房客;但受惠的人死也不敢赖他的债,因为他尽 管外表随和,自有一道深沉而坚决的目光教人害怕。 看那唾口水的功架,就可知道他头脑冷静的程度:要 解决什么尴尬局面的话,一定是杀人不眨眼的。像严 厉的法官一样,他的眼睛似乎能看透所有的问题,所 有的心地,所有的感情。他的日常生活是中饭后出门 ,回来用晚饭,整个黄昏都在外边,到半夜前后回来 ,用伏盖太太给他的百宝钥匙开大门。百宝钥匙这种 优待只有他一个人享受。他待寡妇也再好没有,叫她 妈妈,搂着她的腰,可惜这种奉承对方体会得不够。 老妈妈还以为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殊不知唯有伏脱冷 一个人才有那么长的胳膊,够得着她粗大的腰身。他 另外一个特点是饭后喝一杯葛洛丽亚,每个月很阔绰 地花十五法郎。那般青年人固然卷在巴黎生活的旋涡 内一无所见,那般老年人也固然对一切与己无干的事 漠不关心,但即使不像他们那么肤浅的人,也不会注 意到伏脱冷形迹可疑。旁人的事,他都能知道或者猜 到;他的心思或营生,却没有一个人看得透。虽然他 把亲热的态度,快活的性情,当作墙壁一般挡在他跟 旁人之间,但他不时流露的性格颇有些可怕的深度。 往往他发一阵可以跟于凡那相比的牢骚,专爱挖苦法 律,鞭挞上流社会,攻击它的矛盾,似乎他对社会抱 着仇恨,心底里密不透风地藏着什么秘密事儿。 P11-13